紫菀一臉幸災樂禍。
“姨娘可彆嫌奴婢多嘴,奴婢覺得那張太太不是好人,她還來咱們浮翠居鬨過,說都是姨娘害得二奶奶胎像不穩,要把姨娘拖回張家賣了,什麼時候二爺放了張家舅爺,她就什麼時候把姨娘送回來,二爺大怒,叫人送客,奴婢們這才知道二爺銷了姨娘的賤籍,還叫人去給姨娘買鋪子。”
我為張太太有這麼大的膽子吃了一驚。
我可是二爺的姨娘,她怎麼敢在千戶府中這樣鬨騰,真以為二爺是個不得寵的庶子,性子綿軟,能任由她這個丈母娘欺負呀?
二爺才不是呢。
也就是在姻緣一事上,武安侯沒準備,大夫人打了武安侯一個措手不及,給二爺找了張家這門親事。
彆的事上,大夫人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去。
她敢伸手試試看,不僅武安侯,就是李家族裡都不會放過大夫人。
二爺雖是庶子,卻是這一輩最有出息的人,將來指不定承爵的會是誰呢。
大夫人都不敢這麼對待二爺,張太太算哪根蔥。
二爺總說我是蠢貨,我覺得這個張太太才是蠢貨呢。
沒看張老爺自始至終都沒為自己的親兒子求情麼?
張老爺那是知道,張會安已經不中用了,舍了一個張會安,換了女婿的前程和名聲,對自家其他幾個兒子也有好處。
張太太就是看不透這一點。
不過也難怪。
張太太是個做娘的,她一共就三個兒子,少一個,可不得痛得挖心挖肝的。
張老爺就不同了,他可有十幾個兒子呢,少一個沒出息的,就少一個吧,動不了筋骨。
“張太太被趕出府去後,奶奶又昏過去了,身下又見了紅,大夫從昨日就一直待在正院,在給奶奶針灸保胎呢,也不知道這一胎還能不能保得住。”
我歎一口氣,大概是難了。
就算勉強保住,後麵這段日子,直到二奶奶生產,二奶奶怕是都分不出精神來鬨騰了,這對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說起針灸,大夫還給姨娘針灸過,就紮在膝蓋和小腿上,是軍營裡的大夫紮的,除夕那日李管事回來把方嬤嬤叫走了,二爺也沒回來,幾個姨娘湊在一起吃了年夜飯,大年初一,二爺才回來的,姨娘就是跟著二爺一起進府的。”
“方嬤嬤把姨娘送回來,跟奴婢們說,姨娘的腿跪在雪地裡太久,差點被凍出毛病,得虧那軍中的老大夫針灸功夫了得,饒是如此,以後姨娘還是要多多注意,這雙腿可切莫要再凍著了。”
原來我夢裡那被小蠓蟲咬的感覺,是針灸麼?
“姨娘,”紫菀很好奇地問我,“你為什麼會跪在雪地裡呀?是跪著求二爺放了你的身契嗎?”
“多嘴,”我擰了擰紫菀的鼻子,“竟還打聽起你家姨娘的事了,去,弄些東西給我吃,我餓壞了。”
一連睡了幾日,我這嘴巴都是苦的,就想著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待紫萱回來,紫菀才去廚房提飯。
“真是奇怪,”她一進門就嘟囔,“今日大廚房的人竟然說叫姨娘等一等,他們一會兒就把飯菜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