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這賤……”
她罵了半句話,就趕緊收住嘴。
可這半句話已經足夠了。
我臉色蒼白,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對不住,汙了你的衣裳,多福,你把粥放在這裡吧,等我好些了,我晚上會喝的。”
我都吐成這樣了,多福不好再逼我,隻得頂著一身汙穢,悻悻地走了。
紫菀這個傻丫頭,還傻乎乎地問我,為什麼不給多福幾個錢。
“她大冷天的特地跑這一趟,就為了給姨娘送粥,姨娘什麼都不給的話,是不是會寒了她的心?”
我扶額歎氣,紫菀怎麼這麼傻?
“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好在,紫萱說出了我的心聲,“她哪裡把咱們家姨娘放在心上!不過是一碗粥罷了,姨娘想吃就吃,不想吃,便是潑了又能怎樣?她可倒好,竟逼著咱們姨娘立刻就吃下,光是看她的那個嘴臉,我還以為她是教導規矩的老嬤嬤呢。”
我朝著紫萱豎起大拇指,又指了指那碗粥:“包一些,出去找個藥鋪問一問。”
紫萱立馬便用帕子包了一些。
二等丫頭出不得府,但紫萱有自己的渠道。
她托了個在前院當差的老鄉,那老鄉今日不當值,一會兒功夫就給紫萱回話。
紫萱把話傳給我聽時,我一張臉都白了,不是嚇得,是氣得。
“奴婢的老鄉特地去了幾家藥鋪,還找了兩個坐堂大夫問了問,這些人的說辭都是一樣的,姨娘,這粥裡有好幾味活血的藥材,有孕的婦人吃了,胎兒便保不住了。”
我沒想到南姨娘竟然這般歹毒,又這般膽大妄為。
倘若我真的有了身子,剛才這一碗粥下肚,我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到時候追究起來,南姨娘可跑不了。
她這般無法無天,不就是仗著身後有建威將軍撐腰嗎?
若是還在漠北邊關,建威將軍算什麼?
可歎二爺如今在登州衛做千戶,頂頭上司便是這建威將軍,便不得不處處忍讓一二。
遠在京城的武安侯被卸去兵權,賦閒在家,自身還難保呢,自然就更分不出心神來幫二爺了。
南姨娘就是吃準二爺不敢開罪建威將軍,所以才在府中這般囂張。
我緊緊地揪住了被子。
有一有二,不能有三。
這是第一次。
南姨娘到底還是辦了元宵宴。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把宴席辦在了前頭的暖玉閣。
一晚上,唱戲的聲音咿咿呀呀,攪得人心煩意亂。
我這裡能聽見,正院那裡自然也能聽見。
二奶奶怕是會被氣死吧?
紫菀去看了一會兒熱鬨,回來興高采烈地跟我說,二爺沒去。
“衛姨娘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奴婢走的時候,李姨娘也正要走呢。”
看來衛姨娘和李姨娘也都不傻,都知道不能得罪二奶奶。
南姨娘的宴席還沒辦完,正院便忽然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