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你懂我。”
我被二爺搞糊塗了。
前麵那一大段,說我坦誠可愛懂事明事理,這些我都明白,說我懂他?
這是從何論起啊?
我什麼時候懂二爺了。
二爺那張臉一天到晚就難得換幾個表情,他心裡想什麼,我反正是永遠猜不著。
說我懂他,這肯定是錯覺。
但二爺不管,二爺似乎認定了,我就是他的知己,因此他不許我死。
“齊嬤嬤上回跟我保證,你這就是小傷,多養一養就好了,你彆怕,等齊嬤嬤來了,我再好生問問她。”
我的臉貼著二爺的手心,一張口,眼淚就打濕了他的手。
“二爺彆白費心思了,我不中用了……”
“胡說!”
“二爺……”我低低地喚了他一聲,“你這次治好了我,下次呢?我總要去給奶奶請安的,那個魏嬤嬤……那個魏嬤嬤還在,她是張太太請來的,奶奶也奈何她不得,張太太若是還叫她來害我呢?我怕極了……”
二爺的臉色微微有一絲陰沉。
我心裡咯噔一跳,我在二爺心目中一直是個懂事明事理的人,無論二奶奶如何磋磨我,我都始終如一地為二奶奶說話。
今日這番言論,很有可能顛覆我在二爺心目中的形象。
但事已至此,我必須要賭一把。
“二爺!你還是放手,叫我去了吧!替我轉告奶奶一聲,我從來沒怨恨過奶奶,都是我的命不好,得罪了張太太,才叫張太太這般恨我,派了個婆子來磋磨我……我當初不應該從家裡跑出來的,應該老老實實,叫他們把我配給大板牙做媳婦兒,遂了張太太的心願……”
“越發胡說了。”
二爺不許我說下去。
“辛夷,你的娘家人,我已經處置了。”
我抬眼看二爺,不知道二爺是什麼意思。
除夕那日從娘家逃出來之後,我便沒有特地去打聽娘家如何了,二爺也從未在我麵前提起過。
我還以為二爺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我抓著你爹和你兩個哥哥,直接丟到了張老爺眼前,張老爺是個妙人,當即就逼著你們娘家一家子簽了賣身契,把他們遠遠地打發到一個偏遠的莊子上去了,至於你家的房子,我就做主送給了虎頭兄弟倆。”
“虎頭現在在登州衛做個小兵,狗頭還小,我便特地找了對夫婦養著他,就住在你家的房子裡,種著你家的地,養著你家的牲畜,這些東西我都做主給了他們兄弟二人,對虎頭狗頭,我隻說是你給的恩典,他們兄弟二人對你感激不儘,一直說等今年過年要來看你,給你磕頭。”
我心裡痛死了,我家的房子和地少說也要值個一百兩的,二爺就這麼給了人,我能不痛嗎?
這個時候說這些話,這是嫌棄我死得不夠快吧。
“你上回說要買地,我叫鄭山去辦了,五十畝良田,附帶一個小莊子,都記在你的名下,過些日子就能把地契送來,莊頭也是鄭山一手教出來的,那一家子的身契我也會給你,不用你掏一文錢。”
“辛夷,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瞧,你的日子眼瞅著越發好過起來了,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泄了這口心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