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色蒼白,氣若遊絲:“許是二爺昨夜歇在奶奶那裡吧。”
昨兒個看我安穩了,二爺就叫李忠往前麵廳堂搬了好些東西,搬完了就走。
我折騰了一天,累得七葷八素,根本沒來得及去裡頭看看都有什麼東西。
二爺又不許旁的丫頭隨意進去,就隻有紅茶進去瞧過。
可紅茶不識字,隻說是些書,彆的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看來以後還是得教這些丫頭們識字。
識了字,以後才不會變成睜眼瞎,被人騙。
見我沒什麼反應,李姨娘就覺得無趣:“自從奶奶娘家舅爺出了那樣的事,這還是二爺第一次在正院和奶奶一塊用早膳呢,可惜妹妹病了沒去,不然就能瞧見奶奶有多高興,嘖嘖,奶奶那嘴巴咧得,都要合不上了。”
我內心感歎,李姨娘這個人嘴巴不好,總喜歡在背後說人閒話。
得虧我和二奶奶現在鬨掰了,又不喜歡搬弄是非,不然,我現在就叫個人去告訴二奶奶,就說李姨娘背後編排她。
二奶奶一生氣,李姨娘就等著穿小鞋吧。
李姨娘似乎打定我不會去告狀,後頭說得越發歡快。
“二爺還叫咱們姊妹不用伺候了,一塊兒坐下用膳,我瞧著奶奶不大高興,就沒敢挨過去,南姨娘卻一屁股坐在二爺身邊,還往二爺碗裡夾菜呢,奶奶那張臉就耷拉下來,她身邊新來那個老媽子,姓魏的那個,一看奶奶變了臉色,竟然當著二爺的麵,就把南姨娘揪下來打了一巴掌,罵南姨娘不懂規矩。”
我愣了一下,魏嬤嬤這麼勇?
這可真是不要命了。
“要說奶奶身邊這兩個老媽子還挺有意思的,”李姨娘笑得見牙不見眼,“魏嬤嬤剛動完手,高媽媽就誇讚魏嬤嬤,說魏嬤嬤是為了奶奶的臉麵著想,不愧是奶奶娘家太太送來的人,就是會說話會做事,妹妹你聽聽,這個高媽媽是什麼意思?”
我也想學李姨娘的樣子笑,但我還有點理智,趕緊忍住了。
高媽媽還能是什麼意思?捧殺唄。
紫萱是個機靈的姑娘,把褙子送給高媽媽時,多說了幾句話。
她也沒說彆的,隻說早先不知道魏嬤嬤要來伺候奶奶,若是知道,就給魏嬤嬤也做一身褙子,叫高媽媽穿這身褙子的時候,可千萬彆叫魏嬤嬤知道了,如今府中上下都知道魏嬤嬤是奶奶身邊第一得用的人,可不能得罪了她。
紫萱回來後,跟我說高媽媽的臉色當場就變了,扯著那條褙子恨不得立馬撕了,對紫萱就差罵一個滾字了。
我也是知道了高媽媽的反應,才決定用上這個苦肉計。
我的苦肉計加上高媽媽的推波助瀾,雙重保險之下,二爺是一定會打發走魏嬤嬤的。
果不其然,魏嬤嬤打了南姨娘之後,二爺就掀了炕桌,把一桌子菜都扣在二奶奶身上,當眾給了二奶奶一個沒臉。
之後叫李忠立馬捆了魏嬤嬤,直接去了張家。
李姨娘幸災樂禍地笑了兩聲:“咱們這位爺麵上瞧著沒什麼脾氣,其實他脾氣可大著呢,這是給了奶奶一個沒臉之後還不算,還要去扯下張家的臉麵,那張家老爺丟了臉麵,會怎麼對待張太太和魏嬤嬤?妹妹是張家出來的人,知道得應該比我清楚。”
她一心等著我答話,我隻好告訴她。
“張老爺和太太離心已久,這回怕是要把張太太的管家權奪走,分給張家的幾個姨娘。”
“至於魏嬤嬤麼,”我垂下了雙眸,“怕是活不長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