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檢查怪沒意思的,我便纏著他動手動腳。
“彆動。”
二爺捉住了我的手,用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除了頭疼,可還有彆的地方不舒服?”
我搖搖頭,看到二爺神色擔憂,就隻好硬著頭皮編一個謊話來哄二爺。
“還有臉,連翹下手好狠啊,我的臉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賤婢。”
二爺鮮少罵人,他輕啟薄唇,“賤婢”二字清冷又薄情。
“隻用石子砸傷她的手腕,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記起那顆砸在連翹手腕上的石子,原來是二爺扔的,我還以為是紅梅扔的呢。
“你們奶奶本性不壞,就是因為身邊有這樣的賤婢,成日挑唆著她,才叫她失了本性,越發浮躁。”
他摸了摸我的臉頰,出去吩咐一個婆子。
“把奶奶身邊的連翹拿住,趁早打發了。”
打發?
二爺雖然性子冷,卻不會對底下人太過殘忍無情。
彆的主子嘴裡的打發,就是將人交給人牙子,隨便賣到哪裡去。
若是年紀小,也就罷了,轉手一賣,還能賣到好人家去,從頭學規矩,一步一步來,總有再次熬出頭的時候。
可像連翹已經長成,又生得不差,還在主母奶奶身邊做一等大丫鬟,人牙子領到手,就樂開了花,開高價賣到窯子裡去,連翹這輩子就完了。
但二爺不是這樣的人,他嘴裡的打發,便是打發到莊子上去。
了不起,在連翹去莊子之前打幾板子,就跟處置春蘭一樣。
可我不想就這麼便宜了連翹。
連翹慫恿二奶奶,掐滅了我的希望,我就要親手把連翹心中的小火苗給澆滅。
她不是想要成為二爺的房裡人麼?
我偏不叫她如意。
“二爺!”
我忙穿上衣裳,跪在炕上喊二爺。
“我和連翹自小一塊長大,在一處當差當了十年了,又一塊跟著奶奶嫁過來,彼此情同姊妹,今日之事,本來就是個誤會,怨不得連翹,二爺可千萬彆把連翹打發出去,若是將她攆到莊子上,她一個奶奶身邊的一等大丫頭丟了臉麵,以後在莊子上可怎麼活呀。”
二爺沒說話,倒是紫菀在窗外急吼吼地開口:“姨娘的性子怎麼軟得跟泥一樣,連翹都騎到姨娘的頭上來了,姨娘還要為她說話嗎?”
這回我沒嫌棄紫菀插嘴,反而順著紫菀的話頭輕聲歎了一句:“你不懂,連翹掙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等大丫頭的位置,現在卻把她打發出去,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紫菀,你記住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是說給二爺聽的,二爺不作聲,我便繼續求他。
“二爺,今日之事全是因為我而起的,若是當時我忍一忍,興許後麵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糟爛事了,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會兒頭痛得厲害,就哭起來了,連翹也是怕我嚇著奶奶,所以才……”
“你彆說了!”二爺冷冷地道,“無論如何,連翹這個賤婢是不能再留在你們奶奶身邊伺候了,有這樣的賤婢挑唆著,不知你們奶奶往後還能做出什麼樣的荒唐事來!”
我當然知道二爺不會再留連翹,就忙道:“二爺這麼急火火地把奶奶身邊的大丫頭打發出去了,外人必定會猜測,是不是奶奶行事不妥當,奶奶的名聲壞了,豈不是會帶累二爺?二爺這般敬重奶奶,又怎舍得叫外人議論奶奶呢?”
夫妻一體,隻要二奶奶還是二爺的妻,二爺就一定會百般維護二奶奶。
果然,二爺遲疑著開口:“那你的意思是要如何處置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