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興致大發,趕緊把這兩本書塞進她手裡。
“這可都是好書啊,姐姐拿回去看吧,保準姐姐會通宵達旦,一口氣將這兩本書看完,看完之後姐姐再來找我要,我這兒還有紅塵女癡纏呂洞賓,嬌小姐倒拔垂楊柳,都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不了不了,”衛姨娘忙擺手拒絕,“這種好書,還是留著妹妹自己看吧,其實我平常也沒那麼喜歡看書,我……我其實不看書。”
我使勁兒咬著腮幫子,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看把衛姨娘嚇得,恨不得立馬跑出去。
真是沒福氣,我說的這些書,真的是好書,反正我一翻開就再也挪不開眼,不一口氣看完,我是不會丟開的。
隻可惜外頭書坊裡的書上得太慢了,我都看完了一圈兒,寫這些書的登州笑笑生也沒開新本。
書坊裡的掌櫃告訴我,登州笑笑生半年才出一本新書,讓我莫著急,一有了新的,就一定會給我留。
我氣得無可奈何,一本薄薄的話本,他半年才寫一本!
是如同我一樣的萬千少女催更得不到位嗎?
可彆叫我知道他的住處,我若是知道了,定然會找上門去,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叫他趕緊給我寫!
寫書的懶成這樣,也是世所罕見。
衛姨娘不懂這兩本書的好處,她繞到梨花木大案前,眼睛往案上的紙掃了一眼。
“這是什麼東西?”
她伸手便要拿,我忙按住了。
“姐姐仔細著些,這個才畫好,墨跡還沒乾。”
我朝紅梅使了個眼色:“小心著,拿到前頭廳堂,和紅茶一道,把這張紙吹乾,莫要弄皺弄臟了。”
這些圖紙是機密中的機密,可不能叫閒雜人等瞧見。
我們這小院裡,能看到這圖紙的,除了我之外,便隻有紫萱、紅梅和紅茶了。
衛姨娘隻看了一眼,卻好奇心大起,追著問我是什麼東西。
“我粗略瞧了一眼,好像是一張弩機,妹妹竟然喜歡畫這樣的東西?”
我嘴角含著笑,瞥著衛姨娘:“我見識少,不知道弩機是什麼東西,隻是想學畫畫,又找不到名人字畫來臨摹,便從前頭廳堂二爺的書裡找了些畫,學著畫了畫,想著等二爺來,叫二爺瞧瞧像不像,沒想到衛姐姐竟然知道那是弩機,難不成,衛姐姐祖上也是武將出身?”
衛姨娘笑容一頓:“我也是瞎猜的。”
我抿唇不語。
瞎猜都能猜中,厲害,厲害。
衛姨娘出身西南一個小城。
衛父是個鬱鬱不得誌的秀才,幾次趕考都未能中舉,最終抑鬱成疾,病死在床上。
幾輩子攢下來的家財就搭在看病吃藥上。
他走之後,衛母很快也跟著去了,留下衛姨娘姐弟倆孤苦無依,隻得上京投奔遠房表姨媽。
幸而衛姨娘生得不差,又自有一番氣度,對武安侯大夫人來說,還算是有些用處,大夫人就出手幫衛姨娘姐弟倆保住了家產,又命人送衛弟回老家安心讀書,並將衛姨娘許給了二爺做良妾。
這都是二奶奶當初叫人去查出來的。
往上數幾代,衛家也沒有行伍之人,衛姨娘一個閨閣小姐,讀的都是聖賢書,怎會隻憑著一張拆解開來的弩機構造圖就能認出弩機?
就連我這個異時空的人,初初看到二爺給我的弩機構造圖,都沒認出來那是弩機呢。
衛姨娘,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