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扭頭,瞧見張六爺站在路邊,身後跟著兩個媽媽。
“六爺好。”
我趕緊起身給他行禮。
張六爺側過身,不肯受我的禮,反倒給我作揖。
“前些日子才知道辛夷姐姐大喜,可那會兒正忙著送大哥去北邊,一時沒騰出功夫來給辛夷姐姐備禮,今兒個過來,看到姐姐才想起來,辛夷姐姐莫要怪罪,待我回去,再給辛夷姐姐備一份厚禮。”
我笑道:“六爺彆這麼客套,我這個算什麼大喜,哪用得著備禮,二爺是來找太太和奶奶的吧?正好,奶奶這兩日正上火呢,見了六爺,奶奶一高興,說不定就能消了火氣。”
我心裡疑惑。
從登州府去漠北,萬裡迢迢。
張會安是二月份去的,如今還不到三個月,護著張會安去漠北的張六爺怎麼就回來了呢?
“四姐姐上火了?”
張六爺短促地笑了兩聲,也不知道他這個笑聲是什麼意思,是幸災樂禍,還是苦澀無奈。
“這可就糟了。”
他歎了一口氣。
“四姐姐若是病著,見了我,怕是要病得更厲害。”
張六爺朝我拱了拱手:“多謝辛夷姐姐告訴我,我今兒個就不去見四姐姐了。”
他轉過身跟那兩個媽媽道:“還請媽媽進去代為通傳一聲,就說張家小六特地來給太太和四姐姐問好,因鋪子裡有事,就先走了,等過幾日四姐姐大好了,我再來看她。”
說完這番話,張六爺就一陣風一樣地走了。
剩下兩個媽媽跟我一樣,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張六爺鬨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兩個媽媽商量了一下,一個媽媽就去送六爺,另一個媽媽便去正院通報。
我攔住那個去正院的媽媽,將耳墜子摘下來,塞進媽媽的手中:“媽媽可知張家六爺做什麼來了?”
那媽媽收下我的耳墜,臉上的笑容可燦爛了。
“估摸著是來看咱們奶奶的。”
這不是廢話嗎!
他來不是看二奶奶的,難道還是來打二奶奶的嗎?
我好心疼那副銀耳墜,心裡就嘀咕著,以後出門一定得帶荷包,荷包裡要裝上滿滿的銅錢,遇到什麼事就撒錢,總比舍出去一副銀耳墜強。
“我雖不知道張家六爺是來乾啥的,但我知道衛家大爺是來做什麼的。”
衛家大爺?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奶奶的弟弟和衛姨娘的弟弟趕在一天來了,那衛家大爺隻帶了一個老管家和一個**歲的小童兒,主仆三人好像好幾日沒吃飯了一樣,瘦得一陣風兒就吹跑了,我估摸著,衛家大爺這回來,怕是要在咱們府中住下了。”
怪不得我看著先前去後院的那個少年眉眼有點熟悉呢,原來是衛可心的弟弟。
這可真是奇了。
衛可心的弟弟好好地在老家讀書,武安侯夫人和衛可心每年都給他錢,他怎麼跑這兒來了。
這個消息算是值點錢,我心裡稍微舒坦一點。
在亭子裡坐到正午,紅桃就找了過來。
“姨娘怎麼也不叫個小丫頭回去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