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歎氣:“罷了,咱們府裡有這麼多的丫頭伺候著,你一輩子也不用會這些東西。”
他又把手從我的衣裳下擺伸進去,摸了摸我的後背:“是有點發虛汗,這才五月份,就熱成這樣了嗎?看來今年夏天,得叫方嬤嬤多往香雪海撥一些冰塊。”
我苦笑。
我哪裡是怕熱,我是心裡一直突突突直跳,我人在二爺的懷裡,魂兒早已經被那顆藥勾走了。
要不,就現在跟二爺說了吧。
“二爺……”
“先前給我奉茶的那個丫頭,是哪兒來的?”
我心裡一跳,怎麼,二爺這就看上嬌鸞了?
我承認嬌鸞長得比我好看,可二爺不是這樣膚淺的人吧。
“是張太太送的……”
二爺皺起了眉:“我們李家是沒人了麼?要她張家來送丫頭!你若是不喜歡千戶府的丫頭,那就去隔壁老宅子裡挑,再不就去莊子上挑,要是還找不到喜歡的,那便告訴外頭的管事媽媽們,叫她們上外頭買去,怎就收了張家的丫頭!你們奶奶也不說一聲?”
我嘟著嘴,滿臉委屈:“就是奶奶點了頭的,紫菀沒了,我院裡缺一個丫頭,張太太就把她指給我使喚,說是補了這個缺兒。”
“你們奶奶也忒糊塗了!一遇到她娘家的事,就拎不清。”
二爺一張臉又黑了。
“一個兩個都是不省事的,平日瞧著千好萬好,遇上娘家的事,就都糊塗了,為了娘家的兄弟,什麼素日不屑的招數都能使喚出來,娘家兄弟若是個好的,那也就罷了,能拉一把,將來彼此也好互相扶持,偏偏又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
二爺沉聲發了好一頓牢騷。
我低頭一琢磨,就知道二爺是因為衛可心生氣。
“二爺乾嘛凶人家嘛,”我嬌滴滴地往二爺身上糊,“我又沒有娘家兄弟,才不會叫二爺煩心呢。”
我的媽呀,幸虧我娘家那群人早早就被二爺打發了,要是留到現在,我真不知道他們還能闖出多大的禍。
就他們那個德行,指不定會仗著我是二爺寵妾這個由頭,在登州府內橫行霸道,到時候惹出一攤子禍事,他們腳底抹油溜了,倒叫我來背鍋。
“你很得意?”二爺擰了擰我的臉頰,“你親兄弟被打發了,可還有兩個乾兄弟呢。”
乾兄弟?
“二爺是說虎頭和狗頭?他們怎麼了?難道給二爺闖禍了?”
我認下這兄弟倆,其實是有私心的,想著將來若是我人老色衰,又無子嗣傍身,等二爺去了,他們兄弟倆能接我出府,給我養老送終。
但若是他們兄弟倆不學好,那還是趁早拉倒。
二爺抿唇,眼裡有些微的笑意:“這倒沒有,虎頭那小子很能吃苦,狗頭年齡尚小,卻很有靈性,前幾日被廖太醫看中了,要收他做徒弟呢。”
我長舒一口氣。
紅杏送了水進來,我浸濕帕子,親自給二爺擦身。
二爺卻從我手裡奪下帕子,自己動手:“你近來瘦得太多,要多吃些才行,我不喜歡你這樣,辛夷,你要生得結實一些,將來才能跟著我回南邊見我外祖父。”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從裡間捧出一套寶藍的直綴袍子:“這是我新做的,二爺正好換上試試看。”
二爺一看這袍子就笑了:“怎麼想起做這個顏色?太紮眼了。”
我把衣裳抖開,披在他的身上:“二爺穿這個顏色很貴氣……”
一句話還沒說完,我的心猛地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