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笑:“都快六月了,吹會兒風又不礙事,你們忙你們的,我在莊子上略走一走。”
紫萱一使眼色,紅梅就跟在我身後。
二爺給我的地的確很大,一眼望不到頭,我本來想圍著地頭走一圈,但走了沒多遠,就虛得直流汗。
“姨娘,咱們還是回去吧,”紅梅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姨娘病才好,如今又是雙身子的人,可不能累著。”
我悶悶地笑了笑,盯著遠處的林子眯著眼瞧。
初夏的風吹過,帶來了大海的味道。
鹹鹹的,還有點腥臭。
“紅梅,你爹把紫菀葬在何處了?”
“就葬在奴婢家祖墳邊上,姨娘放心吧,紫菀姐姐現在就是奴婢的親姐姐,將來奴婢出府了,四時八節也一定不會忘了祭奠她。”
我抿著嘴沒說話。
從出事到現在,二爺始終沒跟我說過,要如何處置那兩個車夫以及那個活下來的刺客。
過了這麼些天,我不信二爺沒查出來。
他隻是不想告訴我而已。
“姨娘,你瞧,那是誰?”
我順著紅梅手指的方向望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小秦嫂子?和她走在一塊的那個男人是誰?”
小秦嫂子身邊落後半步,跟著一個身型高大、體格健壯的漢子。
一看他這個模樣,我就斷定這是個適合居家過日子的老實男人。
“又胡說。”
我笑著戳了戳紅梅的額頭,又留神去看小秦嫂子。
興許是因為臉上有個十分難看的胎記,又經曆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小秦嫂子性子就淡淡的,不怎麼愛說笑,總是木著一張臉。
可跟秦寶山走在一起,她臉上的笑容倒是多了許多。
這兩個人……有戲。
眼瞅著他倆要走到跟前了,我趕緊拉著紅梅走了。
小秦嫂子臉皮薄,可彆因此攪了她的好事。
二爺一直在書房待到傍晚,我都要用膳了,他才大步流星走進屋。
“辛夷,在做什麼呢?可吃了不曾?”
一進屋,二爺先是習慣性地捏捏我的臉,又去挨個看桌子上的菜,見都是些素菜,就蹙蹙眉:“還是一點葷腥都碰不得?”
我苦著臉搖頭。
“這還得了!再這麼下去,可不就成了庵裡的尼姑了。”
二爺擰起了眉頭。
“你怎麼這麼嬌氣?我看你家奶奶可不像你,她有了身子,胃口反倒比從前還要好,什麼都能吃得下去。”
我淡淡笑了笑:“奶奶是個有福氣的人,我沒福氣……”
“又胡說!”二爺沉下臉訓我,“現在就朝地上啐三口,把剛才說的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