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首撇嘴。
什麼孫猴子,就是個小人!
也就二爺說他有才,依我看,他有才個屁!
“你低頭做什麼?怎的,被我說得知道愧疚了?”
二爺用雞毛撣子挑起我的下巴,盯著我左右瞧了瞧:“胖了些。”
他順手揪著我的臉頰捏了捏:“不錯!臉上又有肉了,捏起來果然舒服!”
我最討厭彆人捏我的臉!
我又不是捏捏,成天就知道捏我的臉,得虧現在沒有整容術,不然,萬一我這張臉是做的,還不得被他給捏爆了。
好不容易掙脫開二爺的魔爪,我大著膽子,就想去捏二爺的臉,才拄著他的胳膊,就聽他輕輕嘶了一聲。
我立馬鬆手:“怎麼了?”
該不會是被我用雞毛撣子砸的吧?
“碰著了,不礙事。”
二爺順手將雞毛撣子放到一邊。
“以後莫要再用雞毛撣子扔人,叫人瞧見了笑話,家裡這麼多下人,還不夠你使喚的麼?再不濟,外頭還有秦寶山,你喊一聲,便是十個周子瑜,也打不過一個秦寶山。”
我乖順地說知道了,見二爺身上的衣裳皺巴巴臟兮兮的,到底沒忍住,勸二爺洗個澡,換身衣裳。
“不了,我才從青州府回來,一會兒便要回府裡。”
我一愣,二爺從青州府回來,便直接來寧海州了麼?
從青州府到寧海州,中間經過千戶府,二爺竟繞過千戶府,徑直來了寧海州,必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我才不信,他會是迫不及待地想來見我。
“辛夷,我要帶你見個人,你怕不怕?”
我淡淡一笑:“見個人而已,我有什麼好怕的呢?”
除非他讓我見我爸媽,那我估計能嚇得暈過去。
二爺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才捉住我的手:“你就算怕,也沒關係,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他牽著我的手,出了莊子,走在鄉間的小徑上。
兩邊金黃色的麥田隨風起起伏伏,像是海浪一樣。
二爺順手折下一枝麥穗,搓了些麥粒,塞進我嘴裡:“嘗一口。”
麥粒有些生澀,卻很甘甜。
“我回來得正是時候,”二爺滿足地歎了一聲,“過幾日收麥子時,正好可以吃新麥飯,再配上麥黃蟹的蟹籽,燒上一鍋豆撅子燉豬肉,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二爺以前這麼吃過?”
二爺是去歲開春到的登州府,他既然對新麥飯這麼熟悉,想必肯定吃了不少。
二爺卻笑了:“去歲才回登州老家,各處都要打點,附近幾個州府那裡也得去拜訪,又娶了你們奶奶,哪還有功夫嘗這些?”
我好奇心大盛:“那二爺是從哪兒知道這麼配新麥飯的?”
我隻知道豆撅子燉豬肉拌著新麥飯好吃,可從沒想過要用麥黃蟹的蟹籽拌飯。
“一個死人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