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嬌笑著趴進二爺的懷中:“二爺不嫌棄我聒噪就好。”
膩歪了一陣,二爺才喊來李忠,叫他把秋荷送回登州府老宅。
“跟方嬤嬤說一聲,叫她在老宅裡給這丫頭安排個活計,過一二年,揀個小子配出去,以後不必進府當差了。”
不能進府當差,不僅意味著這丫頭得罪了主子,不討主子的喜歡,還意味著以後娶了這丫頭,家裡就得少一份進項。
下人們都是人精,誰家願意娶一個沒根基沒進項又被主子厭棄的丫頭呢。
也就一些賴子看中秋荷的容貌,肯娶她回家了。
這丫頭的日後,到底是斷送在我手上。
我最終,也變成了我最瞧不上的那群人。
我還得笑著稱讚二爺的處置好:“二爺這麼安排是最好不過了,若是叫她仍舊跟著衛家大爺,一來她長這個樣子,性子又不安分,出去了怕是還要惹禍,二來衛家大爺方才分明跟她生了齟齬,未必再肯要她了。”
“叫她繼續跟著衛姐姐,又怕她鬨得衛姐姐心煩,衛姐姐是個喜歡清淨的人,哪裡禁得住她這麼鬨騰呢?”
二爺笑著點點我的鼻子:“你呀,真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我不過隨口吩咐,你卻能說出這麼一長串的大道理,果然不辜負我給你取的名號,當得起一聲先生。”
我越發往二爺懷裡膩:“二爺取笑人家。”
餘光瞥見紫萱一直等在簾子外頭,便知道她有話要說。
我忙從二爺懷中掙脫出來,紅著臉問紫萱有何事。
“二爺,姨娘,大夫來了。”
二爺立馬吩咐她:“你們姨娘方才頭疼,先把大夫請過來,給你們姨娘瞧瞧。”
“二爺,我那是裝的……”
二爺把我按在炕上躺好,又親手拉上帳子。
“你素來身子柔弱,前些日子又遭了好一場大罪,凡事不可不小心,叫大夫來給你瞧瞧,我也能安心。”
大夫是從鎮上醫館裡請的。
他仔細診了我的脈象,便說一切安好,隻是要我趁著天氣好,多多走動,不要成日困在屋中,也切莫要多思多慮。
二爺放下心,叫人送了大夫去西屋,又握著我的手歎道:“可恨這裡到底離衛所太遠,不然,我就讓廖太醫住在這裡了,不是廖太醫,換了彆人給你診治,我總不放心。”
我抽回自己的手:“這有何不放心的?我好著呢,二爺快去瞧瞧衛姐姐,她人還沒醒,二爺卻膩在我這裡,衛姐姐怕是要多心了。”
“她自找的,”二爺冷笑,“叫她好生在府裡待著,她非要去送衛冕那小子,此去株洲,山高水長,她一個閨閣弱女子,如何捱得住?”
我垂眸冷笑,說是生衛可心的氣,可照樣還是心疼衛可心。
李姨娘說二爺是個多情種子,一點沒說錯。
大夫很快就從西屋出來了,我陪著二爺等在堂屋,那大夫一出西屋,就衝著二爺拱手道喜。
“恭喜大人!如夫人診出了喜脈!”
二爺臉一沉,一把拂落桌上的杯子:“來人!去衛所將廖太醫請來!”
我盯著地上的杯子,心疼得直吸氣。
為了撐場麵,我這堂屋裡擺的茶具都是上好的東西,平日裡我都不舍得用。
二爺說砸就砸,不是他自己的東西他就不心疼是吧!
“二爺……救我啊……”
院子裡忽地響起一陣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