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都這般鄭重了,我自然不敢托大,趕緊叫紫萱將後院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讓孫媽媽住進去,再撥了紅杏服侍孫媽媽。
孫媽媽做事很仔細,她隻歇了一會兒,就去了灶房,和小秦嫂子徐嫂子一道做我的飯食,每道菜必要查驗仔細了,才肯往我跟前送。
吃飯時,她就站在我身邊,瞅著我多吃了哪道菜,她便囑咐紅杏記下。
我以為她是想勸誡我不可貪吃,回頭悄悄問紅杏,才知道孫媽媽是去跟兩個廚娘商議,就按著我愛吃的那幾道菜的口味,再變些花樣,務必叫我吃好。
閒聊時,紫萱幾個丫頭都跟我誇孫媽媽,我就放下了心,隻叮囑紅杏,平常稍微留心一些。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於半道加入我這個小團體的人,我當然要小心謹慎一些。
廖太醫為衛可心診斷過之後,就來莊子裡給我把脈。
二爺就坐在我旁邊,緊盯著廖太醫。
等廖太醫收回手,他立馬就問:“太醫,如何?辛姨娘的身子還康健嗎?”
“二爺放心,辛姨娘好著呢,”廖太醫笑著摸了摸胡子,“孩子也一切都好,二爺若是不放心,回頭我開一副安胎藥,這藥可吃可不吃,單隻為了安姨娘的心。”
二爺沉吟:“是藥三分毒,辛姨娘秉性柔弱,還是不吃了吧。”
他起身送廖太醫出去,就在堂屋說起了話,我趕緊爬下炕,想聽聽他們二人說什麼。
隱隱約約隻聽到廖太醫在囑咐二爺,莫要叫我撞見什麼人,免得勾起我的念想。
我正要再聽下去,聽得腳步聲響,便趕緊坐回去。
二爺推門而入,看見我規規矩矩地坐著,便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李姨娘的族兄來了,說給你捎了東西,你要不要見?若是懶怠見人,我去打發了他。”
我忙扯住二爺的手:“姐姐的族兄來,我自然是要見的,二爺可彆私自替我做主。”
二爺知道我跟李姨娘交好,便由著我的性子來。
出了屋子,我立馬叫過紫萱:“你現在就去請了廖太醫,從後門走,給紅桃瞧瞧脖子上的掐痕,再去小仙村,想個法子打聽打聽,看看廖太醫給衛姨娘把過脈之後都說了些什麼。”
紫萱試探著問道:“姨娘,咱們能不能直接問廖太醫?”
“萬萬不可,廖太醫聽命於二爺,跟廖太醫打聽,那跟直接問二爺沒什麼區彆。”
請廖太醫給紅桃開個藥,一點無傷大雅的小事,廖太醫不會告訴二爺的,便是說了,二爺也不會當回事。
但跟廖太醫打聽衛可心的脈象,廖太醫怕是會以為我在搞什麼內宅陰私,再將此事告訴二爺。
二爺倒不一定會覺得我想害衛可心,但總歸會破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從前我在二爺跟前儘力維護愚蠢的人設,那是想活得更好。
如今凡事都要在乎二爺的想法,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了。
李姨娘的族兄叫李旺,生得人高馬大,笑容憨厚,一看就知道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
他給我捎了一車的東西來,什麼藤編的席子和籮筐,自家醃製的小鹹菜,蝦籽醬,曬的小魚乾……還有一籮筐曬乾的草珠子。
“姨娘彆嫌棄,這都是李姨娘捎口信來,叫我們一定給姨娘送的。”
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怎會嫌棄。
摸著那精美的席子和籮筐,我忽然有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