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為了奶奶好,一群人守著一個奶奶,還能叫奶奶被人害成這個樣子!你們還在替那罪魁禍首遮掩呢,這就是為了奶奶好?真要為了奶奶好,當日就不該放走張太太和那姓遊的,今日也不該阻撓我去抓姓遊的。”
“一個個留著勁兒,專門對付我,真真是好笑!牡丹,你平心而論,奶奶磋磨我的時候,我可曾像張家的那些姨娘們一樣,暗地裡給奶奶使絆子?”
我當然暗中使過絆子,隻是沒人察覺罷了。
牡丹冷哼了一聲,依舊不服氣。
我語氣一軟,摸著自己的肚子,硬是擠出了兩滴淚。
“我知道二爺成日住在莊子上,你們都以為是我勾了二爺去,我有苦衷,可這苦衷我不能跟你們說,蒼天明月可鑒,並非是我勾了二爺,我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陳招娣死無葬身之地!”
老天爺啊,我不是陳招娣,陳招娣早就死了,這個誓言不算數,您老就當沒聽見吧。
發毒誓果然有用。
牡丹和芍藥都一臉驚愕。
我趁熱打鐵:“牡丹,你素來比我看得通透,你難道不明白,害奶奶的並非是我,而是張太太麼?你既然有心想要為奶奶報仇,為何要幫著那張太太?”
“我何曾幫過她了!”牡丹紅著眼吼了一句,便哭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疑心太太要害奶奶,是你不信的,如今卻來問我,我又上哪兒知道太太的去處?”
張家六爺在外頭聽見動靜,便揚聲提醒我:“母親說這回必要四姐姐去磕頭求她回來,莫不是四姐姐知道母親在何處?”
我心下恍然,趕忙去了正房。
二奶奶的嘴巴被重新堵住了。
見到我,她滿臉怨毒。
紅桃扯下她嘴中的帕子,她立刻掙紮著要咬我。
可惜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粽子,除了張著大嘴嚇唬人之外,什麼都乾不了。
“奶奶快說,張太太現在何處?”
二奶奶瞪著我嘿嘿笑:“我就不告訴你,你是想跟我搶好東西吧?賤婢!”
她忽然變了臉色,那雙眼睛好像淬了毒一般,陰森森的。
“從小到大,你什麼東西都愛搶我的,男人要搶,這樣好的能叫人成仙的東西你也要搶!明明我是主子姑娘,你是奴才丫頭,你卻偏生長了一張狐媚子臉!一塊兒讀書,憑什麼我大字不識,你卻能出口成章?憑什麼!”
“嘿嘿,可就算你處處比我強,那又如何呢?我始終是主子,始終騎在你頭上,我的孩子也要比你肚子裡的孩子尊貴一些,你始終要跪下來喊我一聲奶奶!”
“閉嘴!”
我舉起手,狠狠地扇了二奶奶兩巴掌。
這兩巴掌我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打得我手心都火辣辣地疼,可心裡卻痛快極了。
打人臉這種事情竟然會上癮呢。
“賤婢……你竟然敢打我?”
我猛地又甩了她一巴掌:“你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麼!不知道是從誰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可憐蟲罷了!你在這兒狗叫什麼!”
二奶奶霎時瞪大雙眼:“你說什麼?誰是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