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可心臨終一指成了懸案。
誰也不知道她這一指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指的方向是南邊,衛可心的院子就在南邊,難道她是想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去?
我才起了個頭兒,南姨娘就反駁我:“你可拉倒吧,你咋不說她老家是南邊的株洲府,她想回老家呢?再者,她弟弟還在株洲府等著判罪呢,興許她想叫二爺救她弟弟。”
南姨娘前頭兩句說的又是登州府土話。
這是我聽到的第二回了。
真有意思,她明明是南邊來的舞姬,被建威將軍看中,送給了二爺,怎麼卻會說登州府的土話呢?
我忍不住去看二爺,二爺眉心微蹙,顯然跟我一樣,心存疑慮。
“報官吧。”
二爺才吩咐完,人群中就響起一聲尖叫:“二爺,萬萬不能報官啊!”
春蘭屁滾尿流地衝出來,跪在二爺的腳邊。
“這樣喜慶的日子,咱們千戶府卻出了這樣一件天大的醜事,若是報了官,豈不是叫人笑話二爺治家無方?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二爺,你要三思呀!”
我吃了一驚,春蘭何時說話這般文雅了?竟然還用上“治家無方”這般文縐縐的詞兒了。
跟換了個人似的。
二爺死盯著她不說話,春蘭就很心虛地垂下雙眸:“二爺,衛姨娘雖說是被人害死的,可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既沒有人看見,也沒有留下證據,她自己也說不出是誰害的,就算叫官府的人來,也什麼都查不出來呀。”
有意思。
春蘭極力阻撓二爺報官,這是已經心虛到極點了呀。
衛可心難道是被春蘭殺的嗎?
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沒什麼仇怨吧。
“誰說沒有證據的?”我朝著衛可心胸口插著的剪刀努了努嘴,“這不是有一把剪子麼?拿著問一問,看看各房各院有沒有人少了一把剪子不就行了?”
春蘭越發心虛了。
她神色慌亂,眼睛亂瞟,根本不敢去看那把剪子。
沒跑了,殺人者就是她。
我佯作認出了剪子,指著剪子道:“咦?這剪子我好像認識啊,這不就是春蘭你做針線用的那把嗎?”
“放屁!”春蘭慌忙否認,“我根本沒用那把剪子,這明明是奶奶房中的!”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蠢貨,隻要微微一嚇唬,她就什麼都說了。
“春蘭,你這個賤婢!”
牡丹從人群中衝出來,照著春蘭的臉就狠狠扇了一巴掌。
“奶奶對你不薄,你怎麼能想著陷害奶奶!”
牡丹下手特彆狠,一巴掌就把春蘭打翻了過去。
二爺忙叫人把牡丹拉開。
“都住手!春蘭,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殺的衛姨娘?又為何要殺她?你跟衛姨娘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二爺這番話已經下了定論,凶手就是春蘭。
春蘭一下子慌了手腳,她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二爺,我……我是為了二爺,才決定除掉衛姨娘的!二爺你可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