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帕子,把這丫頭臉上的淚擦乾。
“是,他還好好的呢,紅桃,你也要好好的,你比紫萱小,過幾年紫萱放出去了,你就是我身邊撐大梁的,若總是心思這麼重,我怎麼敢把我肚子裡的孩子交給你照看?”
紅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哆嗦著問我:“姨娘的意思是,將來把哥兒給奴婢照看?”
“是呀,”我笑了,“你這丫頭傻了不成?我都說得很清楚了,你還要再問,快把臉洗一洗,去問問徐嫂子,能不能現在就做一碗湯來,我餓了。”
紅桃忙答應著跑出去了。
我聽得院子裡還有人在抱怨她:“你慢著些啊!也不知道看人!”
想必是紅桃跑得太急,撞到她了。
我搖頭笑了笑,換上了家常衣裳,盯著那兔兒燈看。
看一會兒便釋然了。
二爺三番五次地求和,我卻一直冷著臉將他往外推。
何必呢?
寒了他的心,高興的是彆人。
他是主子爺,莫說懷疑我是細作將我圈禁起來,便是直接將我打死,我又能說什麼呢?
如今這麼對我,如他所言,是他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我歎息一聲,在外頭披了一件襖子,提了兔兒燈,慢慢悠悠地往衛可心的院子裡去。
今夜,二爺必定在衛可心的院子裡。
才走過浮翠居,便有人提著燈籠站在樹下喊我:“是辛姨娘嗎?”
我忙舉起兔兒燈往前照了照:“圓子?你身邊的那人是……”
“是奴婢的表姐,小綴,”圓子把小綴從身後拖出來,還不停地慫恿她,“表姐,你有話跟辛姨娘說也是一樣的,辛姨娘為人和善,一定會幫咱們的。”
燈光下,小綴雙眼紅紅,麵上淚痕未乾,顯然才大哭過一場。
圓子催了她好幾次,她忽然跪下來哭著給我磕頭。
嚇得我差點丟了兔兒燈:“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小綴哭著搖頭:“求姨娘救救奴婢!奴婢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奴婢怕是要死了!”
我不悅地蹙起眉頭,圓子察言觀色,趕緊掐了小綴一把:“表姐,你有事就說事,大節下的,說什麼死呀活呀的。”
小綴這才抹乾淨眼淚,抽抽噎噎地哭道:“辛姨娘,衛姨娘可能不是春姨娘害死的!”
這是給春蘭求情來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惦記著春蘭那種人呢。
“春姨娘把什麼都說了,你怎的還說衛姨娘不是她害死的?若不是她害死的,她為何要承認?”
小綴忙道:“是春姨娘害的衛姨娘不假,可是,是旁人慫恿她這麼做的!”
我立時擰起眉頭,厲聲嗬斥:“仔細些說話!春蘭害死衛姨娘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卻忽然跑出來說這背後還有人,怎麼當時不說?”
“奴婢害怕呀!”小綴哭著伏在了地上,“當時那個人也在場,奴婢怕站出來為春姨娘說話,就會落得個跟春姨娘、衛姨娘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