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有徐嫂子在呢。
徐嫂子就是我的帶刀侍衛,可不要小瞧了菜刀的威力,兩把菜刀舞起來,也是能傷人的。
跟紅桃說話,耽誤了我吃瓜。
我一扭頭,芍藥和牡丹竟然扭打在了一處。
這個罵那個是哈巴兒狗,那個罵這個就是個死王八。
反正兩個都不是人。
我看熱鬨正看得高興,孫媽媽從院裡急匆匆衝出,抓著兩個人,一人給了一巴掌。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為這點事打架!趕緊去找二爺來!再叫人拿了二爺的帖子去請大夫,把廖太醫請來!”
孫媽媽素日性子沉穩,難得如今日這般急躁,裡頭的二奶奶想來是真的不好了。
我趕忙開口“媽媽彆急,我已經叫紅桃去請二爺了,奶奶現在如何了?”
孫媽媽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先給我把了脈,眉頭一鬆,又勸我去彆的院裡歇著。
“裡頭血腥氣太重,又晦氣,姨娘還是先去彆的院裡,早點安歇。”
她隻丟下這句話,又匆匆忙忙進去了。
一會兒功夫,方嬤嬤從裡頭出來,隨手指了兩個年輕的媳婦兒,叫她們趕緊去把浮翠居後頭的過溪閣收拾出來,這兩天先叫我在那兒歇著。
我還盯著手腕上的血印子發呆。
那是孫媽媽留下的。
二奶奶真的要死了嗎?
“嬤嬤,奶奶到底如何了?”我攔住了方嬤嬤,“我想進去瞧瞧奶奶。”
我對二奶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罵我,叫春蘭打我,還總陰陽怪氣,叫我每日裡戰戰兢兢。
可我們又切切實實在一起處了十年多。
若不是她叫我替了她跟夫子讀書練字學作畫,我就隻是一個長相妖媚的丫頭而已。
興許也會像小說裡的穿越前輩們一樣,某一日做出個驚天之舉,一飛衝天,成為皇後或者王妃。
但更多的可能是,我敢做出驚天之舉,就立馬會被燒成炭渣。
正是因為學了這裡的字,讀了這裡的書,我才越來越像這裡的人,不至於在一日又一日的孤寂中,被思鄉的絕望一點點吞噬。
可我一點都不感激二奶奶。
我隻是想去看看她,看看這個我伺候了十年多的人。
“哎呦我的姨娘,你可彆進去添亂了,”方嬤嬤拉著我的手,就把我往小花廳裡送,“姨娘在這兒略坐一會兒,等著過溪閣收拾好了,就有人來請姨娘過去了。”
我硬是纏著方嬤嬤“嬤嬤就跟我透一兩句話吧,奶奶到底如何了,也好叫我這裡做個準備。”
方嬤嬤苦著臉,歎了口氣。
“罷了,我就跟姨娘說吧,奶奶肚子裡的孩子,怕是又要保不住了,孫媽媽正在裡頭忙活著呢,姨娘沒瞧見,奶奶身底下的褥子都被血染透了,姨娘這個時候進去,可不是往身上沾晦氣嗎?”
“大夫怎麼還沒來!”正房那邊響起了孫媽媽的喊聲,“快著些!奶奶肚子裡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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