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馬秀珍那猶豫不決的樣子,顯然還知道去鴿子市的危害,一個不好就會丟了工作。
“姥爺,我媽現在是機關幼兒園裡的保育員,那邊審查很嚴,一旦本人或者親屬在鴿子市被抓,不管有沒有買賣東西,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
張和平解釋了一下,把後果說得比較嚴重,免得母親馬秀珍還在那猶猶豫豫的。
接著,張和平看了一眼姥爺和大表姐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問道“姥爺,你們換布乾什麼?急不急?需要些什麼布?要多少?我看看能不能想其他辦法。”
馬常明看了一下默不作聲的女兒馬秀珍,心中一歎,知道這事難辦了!
如果他堅持要去鴿子市,沒被抓還好,若被抓了,就要給這個二閨女帶去汙點。
“爸,伱換布乾什麼?我們家還有點……”馬秀珍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家裡的布,由不得她做主。
馬秀珍心虛的看了張和平一眼,正好對上臭小子那似笑非笑的雙眼。
姥爺馬常明沒發現馬秀珍的異常,解釋道“家裡要給麗莉說親事了,我們想換點布,給她做身新衣裳,再做些床單被套當嫁妝。”
“等等!”張和平指著馬麗莉那張青澀的臉,轉頭朝馬秀珍問道“媽,你不是說,大表姐跟我大姐一個歲數嗎?她才多大,就要嫁人了!”
“這裡是張兵家嗎?張兵在不在?”門外忽然響起一道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屋內對話。
張和平有些奇怪,老張不是在門口擺鞋攤嗎?怎麼問到家裡來了?
張和平走到門口一看,心中大呼“我靠”,警察咋來了?
“叔叔,你們找我爸有什麼事?”張和平走到台階下,一副乖巧模樣。
兩個警察見屋裡又出來兩個大人,其中一個中年大叔對馬秀珍他們正色道
“我們今天淩晨,在西城搗毀了一處鴿子市,抓了一個叫張翠崖的小子,他說他三叔張兵住在這……”
“不認識!”張兵立馬搖頭否認,“我們四合院的後院有個叫張翠山的人,是紅星軋鋼廠的保衛,他的名字跟你說的那個名字很像,他們可能是親戚,你要不去軋鋼廠問問張翠山。”
兩個警察見門口一男一女不說話,隻好點頭先行離開。
張和平把兩個警察一路送出院門,待他倆走遠後,張和平才看向正忙著補鞋的老張師傅。
“狗日的張翠崖,來了幾天,一聲三叔沒喊,出事被抓了,就想到老子家了。瑪德!彆讓老子再看到你!”張和平這次是真的些生氣了!
藍天幼兒園那邊的審查是真的很嚴,不是張和平杜撰的!
黃學民曾為此事在私下裡多次提醒張和平,釣魚去賣可以,但是不能去投機倒把。
否則,很容易害他母親失去接觸小朋友的幼教資格,隻能頂個保育員名頭,乾些打掃衛生的邊緣工作。
就因為這,張和平寧願苦逼的去熬夜畫壁畫換布,也沒有選擇更簡單的去鴿子市買布票。
這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而是風險遠遠大於收益,太不劃算!
張和平守在鞋攤旁,防止那兩個警察折返回來找上老張。
這一守,一直等到軋鋼廠下班,張翠山提著一個飯盒回來。
張和平衝過去,抓住張翠山問了兩句,得知張翠崖被當成盲流遣返後,這才作罷。
等張和平再次回到家,畫風卻變了。
“三娃子,你上次不是要獵槍嗎?”姥爺馬常明嗬嗬笑道
“等你這次考完試,姥爺讓你舅舅他們帶你上山打獵,然後用打到的獵物給你去供銷社換一把嶄新的獵槍!”
……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