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海北岸7號”幾個字,婁曉娥就怔在了原地,這地址她太熟悉了。
因為那個少年,她把這地址記了十多年!
等她回過神來,張和平一家已經走出去老遠。
就在婁曉娥提了行李包,帶著兒子追過去,在機場出站口剛準備叫住對方確認身份時,卻驚愕發現,那一家穿紅色羽絨服的人,上了3輛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這情況,又讓婁曉娥愣了一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家那小子,何時有這麼大的排場了?
婁曉娥不由看向周圍,路邊除了一輛候客的大巴車,就沒有其他車輛了;說明這個首都還是那個首都,窮得沒幾輛車,更彆提出租車。
“你們兩走不走?”大巴車緩慢開過來,車上的售票員探出半邊身體,朝越來越近的婁曉娥母子倆大聲喊道:“再不上來,我們就開走了!”
聽到這麼凶神惡煞的話語,婁曉娥再次確認,這就是她記憶中的那個首都。
婁曉娥帶著兒子上車坐下後,思緒不由飄飛到十多年前,張和平第一次去她家的情景,還有她爸因為張和平隨手畫的一副油畫,不得不燒掉彆墅避禍的往事。
以及,她跟張和平的大堂哥,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婁曉娥想到與張翠山生的大兒子後,不由伸出右手摸了摸二兒子的腦袋。
自從她父親在1973年股災前,帶著他們婁家成功逃離港島後,他們輾轉去過幾個國家,最後在新島定居,家裡又做起了五金加工生意。
前年,眼看經濟有複蘇跡象,她爸不僅將所有資金投進了工廠,還貸款擴大了廠區,增加了設備。
可是,命運再次捉弄了她們家!
第二次石油危機爆發後,她家工廠之前簽的訂單悉數違約,加上煤炭等原料價格大幅上漲,導致她家工廠倒閉。
她的父親因此一病不起,常歎老天不公,於上個月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至於她的第三任老公阿山,早在1973年被她父親當作守工廠、拖時間的棄子,失去了音訊。
婁曉娥此後沒有再嫁,倒不是她不想,而是當了這麼多年的交際花,沒有遇到合適的。
如今,隨著她父親的離世,婁家徹底散了,她也自由了。
她此次回國,一是聽說首都在返還曾經錯占的房屋,沒有多少積蓄的她,想去申請試試,萬一拿回一兩套婁家的彆墅,她就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二是聽說國內商業政策放寬,吸引了許多外商在國內投資,這或許是她翻身的機會。
另外,她還想帶11歲的二兒子見見他的生父。
……
“王姨,你真不上去坐一會?”張和平下車前,再次向副駕駛位上的王主任確認,試圖跟她上樓說些事。
“不了!”王主任側身看著張和平,“記得明天回來上班。”
好吧,意思是明天再說。
目送王主任叫來的3輛黑色轎車開走後,張和平才帶著老婆、孩子進入首都飯店。
酒店房間是早就預訂好的一個套房,隻是一百多平方的套房,隻有兩間臥室;好在每間臥室裡,都有1張雙人大床、2張單人床。
張和平帶3個兒子睡一間,兩個老婆帶4個女兒睡一間,倒是勉強夠睡。
他們也想多租一套,奈何房間緊張,最近來首都旅遊、考察的外國人有些多。
為此,張和平將這個套房包了年,並預定了隔壁房間。
放下行李包和行李箱後,兩個老婆開始清點要送人的東西,一群孩子則熱得脫了外套,並擠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雪景。
“哼哼!還好我給每個人買了3套羽絨服,吊牌也沒剪。”大老婆唐欣又在那裡不滿兼得意了,“我和淑婷的4套羽絨服,分給媽、2個姐、大表姐,把你的羽絨服分一套給爸,那3個姐夫就不管了。”
“還有2個外甥女、4個外甥、1個侄女、1個侄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