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皮膚黝黑,衣服上有七八個補丁的張翠山,快步來到張兵的修鞋攤前,急切問道:“你昨天說給小新安排工作的事,有著落了嗎?”
這麼多年,老張還是第一次見大侄子來他這,加上昨晚的事,張兵一時有些心神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他媳婦馬秀珍站在了門口,正黑著臉盯著張翠山。
“你先回去,我下午再去找你!”張兵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哎!”一臉愁容的張翠山急忙點頭,勉強笑道:“那就拜托三叔了!你之前能把我那三個繼子安排到鐵路當工人,這次肯定也能幫小新找到好工作!”
張翠山說著,又看了臉色不好的馬秀珍一眼,就急忙離開了這邊,連一個招呼都沒跟馬秀珍打。
而院子內,張和平聽到張翠山那三個繼子去了鐵路部門,不由皺眉看向了一旁不敢跟他直視的二姐張盼娣。
她是首都站人事科的副科長,安排工作的事跟她脫不了乾係。
下一秒,張和平就帶著小老婆陳淑婷出了院門,“走了,我們去故宮裡麵轉一圈!”
張和平招呼了一聲,帶著兩個老婆和一群孩子,徑直去了南邊,自始至終沒說一句關於張翠山的話。
他這一走,正好遂了張兵的願。
隻見張兵起身離開鞋攤,回到院子裡,叫住正端著大盆去門樓上的張盼娣,“老二,你那邊還能安排……你乾什麼?”
張兵被緊隨其後的馬秀珍忽然推了一把,單腳沒踩穩,摔在了地上。
“我乾什麼?”馬秀珍一臉憤怒的瞪著張兵,“你那個白眼狼侄子空手過來就算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還想讓老二給他兒子介紹工作,你做夢!”
張盼娣放下裝衣服的大盆,快步走下樓梯,扶起張兵後,朝馬秀珍勸道:“媽,你彆氣壞了身體,我那邊正在辦工作調動。年初的時候,沒法給張新安排工作,現在更沒辦法了。”
“工作調動?”張兵愣了一下,旋即問道:“你要調到哪裡去,那邊能不能給張新安排工……”
張兵的話還沒說完,又險些被馬秀珍衝過來推倒,還好張盼娣攔得快。
“爸,我應該會調去外事部門,那邊審查得嚴,而且還要學曆,要懂外語,張新去不了。”張盼娣委婉拒絕道。
語畢,張盼娣就拉著母親馬秀珍走向東側的樓梯,準備去樓上晾衣服。
“我下午要跟小三去港島,這個老不要臉的若是讓你幫張翠山,你不許答應!”馬秀珍氣呼呼的說道:“還有,不許給錢給他!否則,我也待在港島不回來了!”
張盼娣端起梯步上的大盆,疑惑問道:“媽,你們不帶我爸去港島嗎?”
“帶他去乾什麼?”馬秀珍煩躁地說道:“給你弟添堵嗎?”
張兵不在乎港島,他現在在意的是,儘快幫張翠山的兒子張新找個工作,將他從飯店那邊撈回來,好給張翠山留個養老送終的人。
所以,他緊接著去了隔壁,想讓老大張招娣想想辦法,她畢竟也是個副科長,雖然她管的是財務,但大小也是個乾部,能在鐵路那邊說上話。
……
張和平帶著人去故宮,本意是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反正下午就要回港島了,沒必要多費口舌。
說多了,反而給孩子們整了個壞榜樣!
隻是,當他來到故宮這邊門口的時候,卻無語撞見了婁曉娥一行人。
關鍵是,傻柱那家夥,正用過肩摔,把張翠山摔到了張和平麵前。
這就有些打臉了……
張和平雖然不待見這個白眼狼大堂哥,但他畢竟也姓張。
古話有雲,打狗都還得看主人呢!
“你,你是張和平!”何雨柱看到一臉陰沉走過來的年輕人,下意識退了一步,嘴上急忙辯解道:“是張翠山先招惹我的,我隻是想趕他走!”
眼見張和平腳步不停,越來越近,傻柱又連退兩步,語氣有些慌亂,“不信,你問張翠山的兒子!”
拳怕少壯,棍怕老狼!
張和平十幾歲的時候,就能拆傻柱的骨頭;此時傻柱老了,而張和平看著才二十多歲的樣子,怎能讓傻柱不慌。
畢竟,他又不是真傻!
“過來,我不打你!”張和平抬起右手,剛說一句話,不料傻柱就跑了。
但這個接近0歲的老家夥,又怎能跑得過張和平。
這不,傻柱剛跑沒幾步,就感覺後脖頸一緊,身體不由自主被提到了空中。
還不等傻柱求饒,他的四肢、下巴就被張和平抬手拍了幾下,給卸了。
“快看!打架了!”
“哇!好大的力氣!單手就把那麼大個人提起來了!”
“中國功夫!李小龍!”
在周遭亂七八糟的驚呼聲中,張和平像丟破爛一樣,將傻柱丟在地上。
“走了!”張和平朝老婆、孩子們招了一下手,趕在幾個武警過來前,繞道去了東邊的全聚德。
至於那些個尾隨過來的人,被張和平在半道上,冷眼看了他們一陣後,他們就識相的散了。
上麵還在討論嚴打的事,所以現在在街上打個架不算什麼,都司空見慣了。
所以,那些看熱鬨跟過來的閒人,也怕張和平衝過去打他們。
張和平在全聚德前台打了個電話給家裡,告之午飯在全聚德吃後,就要了幾副撲克,帶著老婆、孩子坐在店裡玩起了紙牌。
……
而另一邊,傻柱被張和平卸了四肢、下巴後,婁曉娥卻第一時間跑去質問傻愣在原地的張翠山,“你怎麼沒告訴我,張和平回來了!”
“剛才那人是張和平?”張翠山這會有些不敢相信,嘴中嘀咕道:“他怎麼會幫我?難道他沒怪我了?”
“走!”婁曉娥不由分說的拉住張翠山的手臂,急切道:“帶我去找張和平!”
“不去!”張翠山說得很乾脆,“我跟他早就斷了來往,我不可能因為你,向他低頭!”
“你!”婁曉娥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人,之前都跟他說了,張和平現在很有錢,隻要對方的指縫漏出來一點點生意,就能讓他身價上百萬。
結果,這家夥竟然想踩張和平一頭,想讓張和平給他先道歉服軟,否則免談。
“不去是吧!”婁曉娥冷冷的瞪著張翠山,以極低的聲音對張翠山威脅道:“那你就彆想要回張新,你就盼著你那個繼子給你養老送終!”
“張新!”婁曉娥毅然轉身,叫上狗腿似的大兒子,“把你師父背上,我們去看中醫!”
眼看著張新把癱軟在地的傻柱背起,張翠山那個心酸啊!
他把兒子養了這麼大,兒子都沒背過他,此時卻……
張翠山揉著剛才被摔疼了的後背,心中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後,他才一咬後槽牙,追上往東去的婁曉娥,說道:“我帶你去找他,然後你就把兒子還給我!”
“哼……”婁曉娥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婁曉娥往東走了一段,沒找著張和平那一家人後,才讓張新背著傻柱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醫館接骨。
“師父,剛才那人是誰?”年輕的張新也是個沒眼力勁的,竟然在傻柱傷口上撒鹽。
這下可沒落個好,剛剛恢複的傻柱,推開還想扶他的張新,朝張翠山冷哼了一聲,就徑直出了中醫館。
“師父,你去哪?”
眼看張新要跟著跑出去,正在付治療費的婁曉娥,急忙說道:“小新,你等一下!”
“媽,什麼事?”張新疑惑回頭,然後又看向了空蕩蕩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