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怎麼淪落到又當牧羊人又當保姆的。”
林潛蹲坐在草地上,二月的白天和晚上比起來溫差有十幾度,但對林潛來說都是一樣的冷。林潛反複拉了拉領子,一直坐著的缺點就是身體容易冷,而風總能從不知道哪個角落灌進衣服裡。
“林哥,大學是什麼樣的?”
林潛瞟了一眼旁邊的小夥子,他與之前給林潛開門的那個不同,19歲。具體名字林潛忘了,反正直接取前兩個字“曲格”稱呼就行,他的臉上還有著一些粉刺,這個年紀就在巡山隊裡工作,林潛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而之前那個給林潛開門的年輕人,這裡人都叫他“雲頓”,23歲。
一共三個成年人,就是這裡保護站的所有巡山隊成員。其他保護站也有些人,但同樣不多,具體原因林潛沒問。
“大學...”林潛本來想說也就那樣,但看到曲格眼中羨慕向往的眼神,他就改口道:“算是個好地方,有很多書,很多吃多了會膩但還算不錯的食物,能學到很多以後根本用不到的知識。”
曲格感覺林潛最後一句話中有些怨念,不過他還是難以掩飾對大學的向往。但曲格最終沒有說些什麼,他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林潛注意到了這點,但他沒有多說什麼,看著前麵和一隻小藏羚羊玩耍的小女孩問道,“那個...拉姆對吧,和她玩的那隻藏羚羊是什麼情況。”
“那個啊,”曲格笑了,“那個是小藏,去年七月出生,它的父親是現在這群羊的頭領,聽說幾年前是吞彌吞彌叔把他從偷獵者手中救下的。”
“那拉姆呢?她一個人...”林潛沒有明說,但曲格也知道,拉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待在保護站本就有些不合常理,還在這裡與藏羚羊群玩耍。
“拉姆的父親和我父親一樣都是巡山隊的成員,但先後被偷獵者殺害了。”曲格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落寂,但很快振作了,“拉姆的母親跟著一個城裡來的專家走了。”
“專家?”
曲格心裡有些奇怪,平時有人聽到他們父親的死亡都會感到抱歉,但林潛沒有,他沒有從林潛臉上看到一絲說錯話題的歉意,反倒是有些習慣了的麻木。曲格並非覺得林潛冷血,反倒是有些新奇。
畢竟曲格也對林潛這個來自城裡的人非常好奇,而吞彌叔會在近期情況不好的狀況下讓這個年輕人來看藏羚羊群。曲格雖然見識不多,但他小時候經常在保護站,他知道吞彌叔以前根本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前些年...不,這幾十年都零零散散有過專家過來,但乾實事的很少,他們像是來旅遊的,又像是走個過程,指指點點講些大道理就走了。幾年前還是有所改善的,但近些年那些補助也沒了,巡山隊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曲格搖了搖頭,“總之,拉姆的父親死後,吞彌叔把拉姆當做親閨女,但這裡距離鎮子有些距離,拉姆也沒其他家人,所以就讓她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