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在抱著木雕雕刻的顧修似乎有所感應一般,抬頭看向窗外,仿佛和念朝夕對視一樣。
眼中是清澈、天真和期待。
隨即,展顏一笑。
這個笑容,卻讓念朝夕淚水瞬間流淌而出,特彆是想到,曾經驚鴻一瞥中,看到的那個白發顧修回眸的眼神。
更是感覺心痛不已。
揮揮手,她終究還是揮散了鏡中五百年前的畫麵。
“既然師妹們覺得,顧修在禁地五百年中變了,那不如讓我們看看。”
“五百年後變的。”
“到底是誰!”
念朝夕開口說道,緊接著咳出一口鮮血,再次催動天機輪回鏡,嘴角因為壽元流逝,流出了一滴鮮血。
看到這一幕,三女都是一陣皺眉,但最終還是搖搖頭。
沒有開口勸說。
師姐的執念是顧修,或許看到五百年後顧修的變化。
她能真正看清顧修!
從此,執念消散!
隻是……
她們心中抱著這個想法的時候,鏡中再次出現的畫麵,卻讓三女微微一怔。
因為此刻畫麵已經改變。
當年溫馨但卻稍顯落魄的青玄宗,已經變成了輝煌無比的青玄聖地,門人弟子眾多,每日上門拜訪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而就在這時,宗門之中那處已經存在了五百年的禁地裂紋出現波動。
這是禁地即將關閉。
在五百年前,她們曾經無數次期待過這個裂紋消失,禁地中的那個人走出來。
但如今。
這一幕真的成真的時候……
無人知曉,無人在意,無人關注。
甚至。
一直到滿頭如霜白發,身受重傷,身上靈氣已經徹底丟失的顧修走出來的時候。
竟是無一人迎接!
許婉清麵色不自然,率先說道:
“我……我記得,我當時好像在給小師弟煉製丹藥,正是緊要關頭,所以不能分神……”
“我……我在感悟天地道韻,當時正有靈感,不容分心。”秦墨染也有些眼神閃躲的說道。
一瞬間,壓力來到了陸箐瑤這邊。
陸箐瑤支支吾吾,最後說道:
“我當時跟小師弟在一起呢,我……我這不是擔心,萬一我丟下小師弟去看顧修,會讓小師弟心裡不舒服嗎?”
“我……我哪知道你們一個都沒去啊?”
“大師姐,你不是也沒去嗎!”
陸箐瑤把矛頭丟給了念朝夕。
但可惜。
她丟錯人了。
念朝夕隻是歎了口氣:
“當日我外出不在宗門,知道消息的時候,我第一時間便往回趕,當天夜裡才終於趕回。”
“這一點,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
陸箐瑤吐吐舌頭,閉嘴不說話了。
卻見念朝夕掃了許婉清和秦墨染兩人一眼,兩人麵對這道目光都有些不自然。
下意識的低頭避開。
其實……
她們當時哪怕再忙,但就在宗門,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禁地關閉,顧修歸來的事情?
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靜,甚至沒有去迎接顧修。
隻不過……
是因為她們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顧修啊……
“我……當初顧修去往禁地的時候,我答應過他,等他回來,我會為他準備好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極品丹藥。”
“但……”
“但小師弟到來,很多丹藥都給了小師弟,我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所以……所以……”
許婉清率先開口,麵色很不自然:“我以為大家都去了,我……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你們竟然一個都沒去……”
秦墨染支支吾吾:“我也……我也沒有,承諾給顧修的符籙……”
“我們隻是沒有第一時間迎接他而已,這有什麼,他難道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嗎?”陸箐瑤麵色不自然的反問道:
“再說了,我們當天晚上不是都去了嗎,一起吃了飯的,不也算是給他接風洗塵了嗎?”
這話。
讓許婉清和秦墨染連連點頭。
隻是念朝夕卻已經慘笑起來,她終究還是搖搖頭:
“既如此,我們接著看便是!”
畫麵中的顧修,終於還是迎來了第一個搭訕之人。
是一名負責清掃宗門的雜役弟子。
再然後。
師傅關雪嵐來了,她檢查了一下顧修的傷勢,就把顧修帶到了拙峰,然後當晚就通知各峰師姐齊聚。
剛好,當時有人其實問過關雪嵐,這場晚宴,需要什麼規格。
而關雪嵐的回答很乾脆:
“顧修回來便回來了,最低規格隨便聚一聚便可。”
這話,讓三人都是一陣汗顏。
而更讓她們汗顏的是。
宴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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