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姐,你說的那位被驅逐出的皇子……是誰?”沉吟片刻,秦墨染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和你想的是同一人。”
石思靈顯然看穿了秦墨染的想法,此刻直接說道:“金羽神朝二皇子,尚仲青。”
尚仲青!
這個名字出現的瞬間,秦墨染頓時凝眉。
金羽神朝二皇子,降世之時,曾有金羽大鵬振翅九霄,深受老神皇喜愛,此後此人更是展現出驚世之資,修煉一日千裡。
以皇子之身,奪得天驕之名。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年的傳聞,這位尚仲青可是要繼承金羽皇位的皇子,怎麼會被神朝驅逐?”秦墨染不可思議問道。
石思靈冷淡道:“弑兄,弑弟,弑母。”
什麼???
秦墨染瞪大眼睛。
石思靈卻冷淡說道:“此人本就極其凶殘,天性便是弑殺之人,隻不過當年偽裝的很好,外人不知而已。我曾親眼看到此人被放逐,當初整個金羽神朝無數平民走出,唾罵此人。”
這……
秦墨染抿了抿嘴,心頭震撼的同時,卻也有幾分疑惑。
畢竟。
當年這位。
可是外界盛譽之人。
天資卓越,尊師重道,宅心仁厚,言出必諾,當年很多傳聞,都曾用在過此人身上。
卻沒想到,突然之間。
這人的名聲竟然能說變就變?
“我此前也曾聽說過,這位皇子逃到了雲霄城,金羽神皇憐憫最終沒有趕儘殺絕,如今看來,那靈寶齋應當就是這位二皇子建立起來的基業。”
“若真如此的話,墨染你也不用太過糾結於這靈寶齋的評價,能被自己生父逐出的人,本就是鼠目寸光見識短淺之人。”
石思靈倒沒有忘記安慰秦墨染什麼。
秦墨染點點頭,有些感慨:“我隻是沒想到這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當年顧修曾經說過,此人雖然精於算計,善於謀略,但也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卻沒想到……”
“這有什麼難想的?”石思靈一笑:“我倒覺得這才正常。”
“啊?”
“顧修這人如何,師妹你不是比我還要清楚嗎,他當年不也一樣是偽裝自身,說起來他倆倒是一樣,當年能成朋友,怕也是臭味相投。”
這……
秦墨染垂目,心中多少有些複雜。
石思靈沒在意秦墨染的異常,此刻說道:“我曾聽聞,墨染你說過一句,畫地為牢兩分離,斷情絕交不再會?”
“這句話,我覺得說的甚好!”
“這種人,我們確實應該儘快斬斷因果,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變成像是尚仲青那種人,反而反噬我青玄聖地。”
再說了幾句,石思靈便起身告辭。
不過臨走之時,還是寬慰秦墨染:
“靈寶齋之事不用多管,堂堂皇子,卻行這商賈之道,簡直丟了神朝皇子的臉麵,這種人就是一個廢物,不用為廢物的幾句辱罵傷神。”
“至於那萬寶樓,我覺得更不用擔心,他們既然不願要我們的符籙,那我們自己用了便是,本身也賺不了幾個靈石,沒必要自降身價,修行己身才是關鍵。”
對這些,秦墨染自是點頭。
可等石思靈離開之後,秦墨染卻鬼使神差的,拿出了一本詩集出來,掃了一眼扉頁一角上,寫著“顧修贈”的三個字。
翻開了其中一頁,看向了某一段。
少年自負淩雲筆。
到而今,春華落儘,滿懷蕭瑟。
看著看著,秦墨染心中有些不適,她猛然將詩集合上,隨即將其一把撕碎,丟在一旁角落之中,麵色冷厲道:
“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
“顧修,我不殺你已是念往昔,休要再亂我心!”
……
青玄聖地發生的這一幕,此刻的顧修並不知曉,或者說。
哪怕知曉,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此刻的顧修,正頂著一個中年山羊胡散修的麵容,滿臉平淡的,坐在東城府邸的湖心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