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太強人所難了。”眼看念朝夕依舊猶豫，江潯頓時失魂落魄，苦澀道：
“其實隻是師弟上次遭遇神劍噬主，神魂受創，這幾日每每夜不能寐，看到這靈溪枕便難免心生期待，既然是大師姐心愛之物，那師弟便不強求了。”
“對不起大師姐，是我錯了，您不用為難。”
這番話，江潯說的情真意切，讓念朝夕心中不是滋味。
若是不借。
小師弟難免傷心。
可若說真的要借出……
“抱歉小師弟，若是其他，師姐自然不會吝嗇，隻是此物對我而言，意義非凡。”
“而且靈溪枕雖然有些安神定魂之效，但其實並不是太強，若是小師弟需要，這兩日師姐給你用玉清木給你重新做一個，那個效果更好。”
最終，念朝夕還是沒舍得借出去。
這話，讓江潯眸中的期待，瞬間化作怨毒，不過他倒也非常人，哈哈一笑：“當然沒事，若是能夠得師姐親自相贈，自是好事。”
“既然如此，師弟就不打擾師姐了。”
說著，江潯起身，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卻又對念朝夕說了一句：
“師姐，你我都知道，顧師兄未死。”
“對於師姐你而言，或許宗門當他死了是好事，其實一開始師弟也是如此覺得，這對顧師兄來說，或許反倒是海闊天空。”
“隻是……”
“而今仙門亂象，大爭之世已經到來，若是不出所料，那些隱世宗門，避世神朝，和那一個個天驕聖女們也會紛紛出現。”
“顧師兄五百年前結仇不少，若是有人發現他已衰弱想要趁機斬殺，那時怕是會追悔莫及，正巧師弟即日將要下山曆練，若是知道師兄所在，說不得可以為師兄擋風遮雨一番。”
“所以，師弟最後問一句。”
“顧師兄，在哪？”
這一次，江潯的目中滿是嚴肅，隻是讓他遺憾的是，念朝夕隻是搖頭：
“很抱歉師弟，我的問卜之術結果顯示。”
“顧修，已死。”
江潯驚訝，深深的看了念朝夕一眼，終是沒再追問徹底離開，隻是剛剛轉身的瞬間，那原本滿麵的誠懇，卻在這一刻化為怨毒。
掃了一眼天穹之上依舊在飛速閃爍的仙門，心中已經沉到了極致。
是誰在幫他？
連仙門都被利用幫他……
該死，該死！！！
而看著徹底離開問天閣的背影，念朝夕嘴角，一縷鮮血流淌而出：
“對不起，江師弟。”
“師姐已經對不起顧師弟很多很多，餘生，師姐隻希望，自己不要再繼續犯錯了……”
其實江潯追問的時候，念朝夕確實想和他明言，但最終她還是暗中用了趨吉避凶之術，卜算了一卦，而其卦象顯示。
自己若是那麼做，將有滔天大劫！
她不知道為何如此，最終還是沒再言說，而且她心中也難免，生出了幾分疑慮。
江師弟此前，似乎也確實從其他師姐手中，要過許多曾屬於顧修之物。
而且他對顧修。
不是……
有些過分關注了？
不過正在念朝夕沉思這些的時候，卻突然注意到，在遠處天邊，突然浮現了一道道仙韻閃爍，極目眺望之下，念朝夕忍不住眼皮狂跳。
那裡是……
落雨穀！
而且……
她天機之術未曾施展，但僅僅隻是看那邊一眼，心中卻沒由來的生出一份啟示。
落雨穀。
有仙，在悲泣！
……
而與此同時。
落雨穀中。
那隻白色蝴蝶，終究還是徹底恢複自由身，它此刻正在院中四處飛舞。
但它身上。
沒有振翅翩然的逍遙自在，沒有寧靜祥和的泰然自若。
有的。
隻有慌亂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