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一切都明了了。
之前的那些擔憂忐忑,在這一刻終於還是儘數化作了恐懼,看著那依舊還在一點點被灼燒的同伴。
沒有人,能生出反抗的勇氣。
“噗通!”
有人當先跪倒在地,哀求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連忙紛紛跪下:
“前輩,我們是宗門的核心弟子,而且都為宗門立下過功勞的,前輩你不能殺我們啊!”
“我等兢兢業業,一直為宗門付出,就連之前送進來的幾批祭品,都是在下親自送進來的,還望前輩饒了弟子一命!”
“一定是搞錯了,我是大長老親傳,我進來之前,長老說過,隻是讓我們來翻田鬆土,絕對不會將我們活祭的,前輩一定是搞錯了。”
“……”
直到現在,依舊有人不願意相信。
宗門要殺他們。
隻是這樣的幻想,注定無法維持,因為就在眾人驚恐萬分的時候。
旁邊有人說道:“這些傻子,你們以為你們加入覺靈穀,還能善終?”
“哈哈哈,確實,太天真了啊,這群人活的歲數也不小了,怎麼還跟上次進來那批人一樣那麼天真?”另外一人回答。
回頭看去,不是那老農和羊倌又是誰?
此刻三人出現。
讓所有人立刻全部陷入了無邊恐懼之中。
“孩子們,彆哭,彆怕。”老農似乎脾氣很好,此刻竟然溫和說道。
隻是……
“你們放心,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
“叫你們進來的那些宗門長老們,最後結局跟你們也是一樣的,或者說,整個覺靈穀都會跟你們一樣。”
“覺靈穀從建立開始,就注定了。”
“要成為祭品。”
“所有人,都要死,你們路上,不會孤單的,這樣一想,是不是心裡會舒服點了?”
明明溫和至極的語氣,此刻說出口來。
卻讓在場所有人。
隻感覺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有人癱軟無措,卻也有人憤恨至極:“你們憑什麼這樣,我們為了你們聖宗做了這麼多惡事,你們憑什麼過河拆橋,憑什麼要殺我們!”
“明明所有靈藥,所有事情,我們都是按照你們吩咐做,為什麼最後還要殺了我們!”
“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
怒吼聲戛然而止。
那是一根鞭子,突然毫無征兆抽來,被抽到之後立刻僵在原地,緊接著竟然“轟的”化作一灘爛泥,形神俱滅!
“聒噪!”
卻見旁邊的羊倌,此刻把鞭子收回,不滿說道:“我早就說過,羊群要是一直叫喚,那就給它幾鞭子,吵的心煩。”
這雷霆一擊,讓人膽戰心驚。
讓現場陷入死寂。
他們憤恨,更是恐懼,但此時此刻,卻無人再敢多言半個字,所有人跪倒在地,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
不過……
就在這所有人跪倒在地的時候,卻有一個人,很不合時宜的站了起來。
他正抓著一把白玉無瑕的土壤,往儲物戒指裡麵塞去。
這個人。
不是彆人,正是顧修。
他蹲在地上研究了許久,用了不少手段,總算將那一把造化仙壤還原到了原本麵貌。
他這舉動,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突兀。
那羊倌更是第一時間眯起眼睛:“怎麼,你想要當出頭的羊?”
“我想問個問題。”卻見顧修問。
羊倌皺眉,打算抬鞭,倒是老農攔住了他,笑眯眯的對顧修問道:“小朋友,你想問什麼?”
“小朋友?”
顧修搖搖頭,倒也沒有在意這個稱呼,隻是問道:
“我想問問,你們都是有所成就的修士,應當明白,你們所做之事,有違天和,會遭天譴,難道你們不怕嗎?”
“天譴?”樵夫嗤笑道:“你讓天王老子下來,天譴一個我看看?隻有弱者才信天譴之說,真正有本事的,哪個害怕天譴了?”
“許婉清,不怕天譴?”顧修問。
“放肆,峰主名諱也是你可喚的?”旁邊羊倌怒吼一聲,手中長鞭朝著顧修麵門便劈了過來,霸道淩厲到了極點。
這一鞭子,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威勢。
心中甚至已經可以預見,此人將會被這一鞭徹底抽成爛泥。
隻是……
“咦?”
伴隨著一聲驚咦,所有人都愣了愣。
因為他們發現,那一鞭子並未將那人劈成肉泥,相反,鞭子在抵達對方身前的時候,腰間玉佩突然有一道光華閃過。
直接擋住了這一鞭子。
這一下,所有人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那枚印刻著逍遙二字的玉佩,老農、樵夫和羊倌三人,更是眼中露出了貪婪。
至寶!
連金丹大圓滿一擊都能擋住的至寶!
可麵對這些貪婪的目光,顧修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反倒來到那名化作一灘爛泥的修士身前,撿起了那人放在跌落在地的一把長劍。
拿在手中,微微一彈。
劍鳴清脆。
悅耳動聽。
緊接著,就見顧修望向那羊倌:“你家峰主,看來沒告訴過你,長輩說話的時候,莫要插嘴。”
“你找死!”羊倌暴怒,手中長鞭再次抬起。
可就在這時,卻聽顧修輕聲說道:
“當罰!”
下一刻,就見顧修隨手撿起的長劍,突然化作一道流光。
朝著羊倌暴射而來。
這隻是一招很普通的禦劍術,羊倌身為金丹大圓滿修士自是見過。
可……
太快了!
幾乎就在他察覺到這一劍的瞬間,那明明普通至極的長劍,竟然已經來到近前。
“咻!”
伴隨著一道劍影閃過,羊倌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臂。
下一刻,痛呼出聲。
他拿著長鞭的右手,齊肩斷落!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那幾名覺靈穀弟子,看他的目光都呆住了。
一劍斷臂!
甚至……
金丹不可擋絲毫!!!
這是陳師兄?
倒是顧修本人,此刻依舊平淡,再次問了和剛才同樣的問題:
“許婉清,不怕天譴?”
不過這個問題,依舊沒有答案,因為那斷臂羊倌此刻已經徹底暴怒,腳步一踏就朝著顧修衝來:
“該死!”
“你敢傷我!我要你死!”
顧修皺了皺眉,劍指再次一劃。
飛劍再次朝著羊倌斬去,這一次羊倌留了心眼,身形頓時一閃,要躲開此劍。
隻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