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事思敬,指的是在做事時,是否認真思考,恭敬謹慎,能否全力以赴完成任務。
隻是……
白鬆陽有些不解。
“你有三思未慮。”
白昌林繼續低頭書寫,一邊說道:
“其一,你未思本,今日你要帶走的,是我白家後繼血脈,若有閃失,我白氏一族傳承將徹底斷裂,後繼無人。”
白鬆陽有些不服,覺得自己白家沒有孬種。
“其二,你未思因,顧修的消息突然傳來,且有意傳到我紫陽城,這背後必然有人暗中推手,這背後緣由你可曾想過?”
白鬆陽微微皺眉,沉默下來。
“其三,你未思果,你帶人前往青玄,隻能為顧修討回公道,卻不曾想,你當先應當做的,是尋到顧修,為他提供庇護,幫他擋住危險。”
這一次。
白鬆陽終於心服口服。
他確實沒有父親那般深謀遠慮。
“可是父親,如今這消息傳出,雖說這暗中恐怕確實有人操控,但這消息傳出,青玄必然對顧修恨之入骨,甚至可能身不得殺之而後快,若我們不去攔住青玄,恐怕時間久了,顧修會遭了青玄毒手。”
“而且,顧修之前雖在覺靈穀出現過,但之後便悄無聲息,想要毫無線索搜尋,如同大海撈針。”
白鬆陽忍不住問道。
“難找,也要找,不光要找,還要查明,那背後散播消息之人所為何事,目的為何,我白家不在意被人當槍使,但也得知道。”
“我們……”
“當的是誰的槍?”
“亦或者,還有誰,想對顧公子不利?”
白昌林的話,讓白鬆陽沉默了下來,猶豫再三:“難道我們白家聽到顧修遭遇,對青玄卻不聞不問嗎?”
“當然不。”
卻見白昌林一笑,正好收筆,拿起那張寫滿字跡的文書吹了一口,等待墨跡乾了,這才遞給白鬆陽。
“這是……”
白鬆陽接過,目光卻猛然一變:“伐青玄檄文?”
“君子若不出手,那便當如定水無波。”
“但若是要出手,便該……”
“石破天驚,一擊即中!”
卻見白昌林起身,麵色也有些陰沉:
“這不過這事,不該你們這些年輕人來。”
“該當是,我們這些老東西。”
“動動筋骨!”
……
這一日,風起東荒。
有隱居深山之人走出,率眾而行,直奔青玄。
有偏居無儘海,常年和無儘海虛獸對戰的戰艦,離開無儘海,飛向天穹,直衝天齊。
也有豪門望族,麵上無波無瀾,實則卻已經派出無數子弟廣布東荒,探尋真相。
追尋足跡。
然而事實上,整個東荒遠遠不止如此。
“除了龍嶺關、魚兒塢有大動作之外,東荒各地都有異動,很多已經沉寂數百年的人,這幾日也都有人見到重新走出。”
“北溟那邊,很多人也在蠢蠢欲動。”
“甚至……據說三大聖地那邊的鸞仙聖地也有一些動靜……”
雲霄城,萬寶樓。
聽著影子不斷彙報的情報,萬小貝一手拿著小算盤隨意的撥弄著,一邊沉思起來。
終於,等影子彙報完結,萬小貝問道:“棲霞山那位閉關出來嗎,有什麼動靜嗎?”
“那位在閉死關,至今未出,棲霞山對這些消息,似乎也沒什麼動作。”
萬小貝點頭,再次沉思。
“還有一件事。”影子開口:“西域那尊佛像,即將進入東荒境內。”
“知道有何目地了嗎?”
“不知,那佛像一路講經頌佛,求風求雨,度化強賊,拯救弱小,看上去像是想一路傳教,卻偏偏卻又未曾停留,不像是專程傳教來的,不過看方向,必然要來東荒,而且到時候,天齊也在那佛像的路上。”
“西漠來的,果然都有些大病。”萬小貝低聲念叨了一句,隨即搖頭,再問:
“散播消息的勢力,有什麼消息了嗎?”
“沒有,那勢力能量不小,甚至在消息傳遞方麵不弱於聖地,而且他們非常謹慎,無法探查到任何消息。”
“查不到嗎?”萬小貝沉思,最終還是搖搖頭問道:“之前我們去覺靈穀的人,現在到總樓了嗎?”
“已經到了,在風供奉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前,他們都會在總樓的法寶之中修行,外界追查不到,也不可能得知風供奉的真實身份。”
影子回答,想了想小聲問道:
“最近有不少以前顧修仙尊的故人,都找到我們打聽情報,那些人對顧修仙尊應當並無敵意,連他們都不能說嗎?”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萬小貝毫不猶豫搖頭。
這段時間,東荒實在不太平靜。
整個東荒,就像是即將燒開的沸水,而這麼大風波的關鍵便是顧修,幾乎所有人都在找他。
其中故人不少。
敵人更多。
甚至,還有不少圖謀他五百年禁地所得的人。
這其中很多,都是打算趁著顧修失去修為,重新修煉來的,畢竟當時覺靈穀一戰,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看得出來,顧修的實力已不複當年。
此事曝光身份,風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