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嘲熱諷的話語一出,周圍方才還在感慨師徒情深的眾人,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刻。
一片嘩然!
“師徒相殘?一石三鳥?”
“這……這意思是說,這些都是秦墨染故意的,她想要弑師,謀利,搏名?”
“我方才還奇怪,那秦墨染之前給殷文書連續貼了那麼幾張符籙是什麼,好像沒看到什麼作用,難道還真是如此?”
“這若是真的,那這青玄得黑到什麼程度?”
他們之前還以為,自己看到的聖賢言行,結果萬萬沒想到,這竟是弑師逆徒,轉變太大,讓人難以置信。
而聽這些談論的秦墨染,此刻卻顧不得這些外人的指指點點,她隻是滿眼警惕的看著天穹之上那人。
那是一名身著臘梅白衣的女子。
青絲如水,以玉簪輕挽,幾縷碎發隨風輕撫,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眸中閃爍著智慧和才情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一般。
她氣質其實和秦墨染有些相似。
但在她麵前的秦墨染,心中卻沒由來的,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更重要的是。
這名女子,那是一尊煉虛強者!
“白玉樓,竟然出動了煉虛尊者?”
“此人為何我感覺有些眼熟?”
“你們看此人,像不像一千年前那位符道天驕紀清寒?”
“紀清寒?”
“清風拂麵紀華年,寒月映心照清寒!是她!”
“她在千年前便做到了三次引神,更被譽為符道天驕,但傳聞她不是在千年前便已經死去了嗎?”
“她不僅沒死,如今還加入了白玉樓!”
一聲聲驚呼傳出,揭露了這名女子的身份,也讓秦墨染的麵色,瞬間警惕到了極致。
她秦墨染手段不弱。
但在也不過元嬰大圓滿,半步化神而已,在這名女子麵前,她的那些手段。
根本無所遁形!
倒是紀清寒輕聲說道:
“修聖賢書,是為修身養性平天下,你未能修身,未能養性,更無法平天下。”
“你這聖賢書,讀之無用。”
“今日你弑師謀奪引神,本該一切順遂,唯獨可惜,偏偏碰上了我,或許,這也算是你的一重報應。”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卻又既成事實的小事。
可也就是這話,讓秦墨染警惕到了極點。
果然。
就見紀清寒伸手,朝著那天穹之上,正朝著被殷文書的強行引神吸引而出的神品道韻輕輕一扯。
瞬間!
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立刻讓那神品道韻的動作減緩,緊接著,竟然改道,朝著殷文書而去。
更恐怖的是。
紀清寒目標不僅僅隻是這道神品道韻,甚至還包括了,殷文書識海之中,那正在朝著秦墨染而去的覓字符道韻!
秦墨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殷文書識海中那正在放棄殷文書的神品道韻,竟然朝著紀清寒而去!
“紀清寒!”
“我乃青玄聖地墨書峰峰主,你白玉樓貿然踏足此地,甚至還想要強搶我的引神,你白玉樓莫不是想要跟我青玄宣戰?”
秦墨染慌了,當即毫不猶豫搬出自己聖地背景。
她謀劃覓字符這麼久,連老師都殺了,本以為順利無比完成了一石三鳥之計,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紀清寒。
要真被她從中作梗,搶走了屬於自己的引神,那她秦墨染此番,可就真是竹籃打水了。
隻是可惜。
青玄聖地這個名字,在這東荒一隅之地,確實能夠威震八方。
可聽到威脅的紀清寒,卻隻是平淡的掃了她一眼。
眼神純粹。
很是平靜。
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夾雜。
也就是這樣的平靜,卻讓秦墨染胸中怒火升騰。
這是蔑視!
咬咬牙,秦墨染當即催動法訣,那一直在鎮壓俊俏書生的戒尺,立刻毫不猶豫衝天而起,朝著紀清寒殺去。
她不是紀清寒的對手。
但也不願坐以待斃。
隻是可惜,這戒尺在衝到紀清寒三尺之地的時候卻突然硬生生停下,緊接著就聽紀清寒說道:
“你這戒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想來應當是你青玄那位器鳴峰峰主專門為你所鑄,不光材料絕佳,鍛造手法頂尖,其中更是藏有聖人箴言和符道之力。”
“隻是可惜,你那位二師姐怕是高估了你的德行了,這上麵的聖人箴言可使得心意相通的操控者事半功倍。”
“但你……根本無法做到心意相通。”
說話間,紀清寒隨手一點,一枚墨色硯台立刻飄飛而出,朝著戒尺劈了過去。
瞬間。
那氣勢洶洶的戒尺,立刻被擊打的往後倒飛而出,秦墨染都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
可更糟糕的是。
紀清寒又取出一張符籙,隨手觸發,緊接著就見那被擊退的戒尺,竟然突然調轉過來,朝著秦墨染當頭劈來。
這是卸寶神符!
可在短暫時間內強行搶走對方對法寶的控製,以紀清寒的實力,這一下要是挨了。
後果不堪設想。
至少,眼看戒尺越來越近的秦墨染,當時便感覺手腳冰涼。
心中惶恐到了極致。
甚至都已經詢問起自己的心魔,希望心魔能夠想出對策。
隻是可惜。
那心魔本完全不加理會:“死了也好,也算得了解脫,秦墨染,我們活該,今日死了,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這話讓秦墨染恨到極致。
雖說是心魔,但至少也是一體,結果這心魔竟然如此白眼狼,情願拉著自己一起死,都不願意幫忙!
無奈,秦墨染隻得將殷文書擋在身前,希望儘可能擋住戒尺一擊,緩解自己受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