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記得,當年顧修,在驚鴻遊龍二劍之外,還有一招,好似能夠跨越時空長河的一劍?”呂東山突然對身旁尚仲青問道。/br“你說的是……”尚仲青悚然一驚:/br“驚蟄?”/br“沒錯,拔劍驚蟄!”呂東山點頭,目光駭然無比的,看向顧修身邊那一動不動的十二大高手:/br“這一劍。”/br“不似驚鴻般銳利,不似遊龍般莫測,但卻是身、形、意三者合而為一的一式劍招!”/br“也是顧修,曾用出過的巔峰一劍!”/br這話,讓尚仲青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放大:“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就能用驚蟄?”/br“可當年他悟出這一劍,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界了,而且他當年也說過,這一劍消耗極大,非元嬰不可施展,他現在……他現在才金丹啊!”/br“他確實是金丹沒錯。”卻見呂東山掃了一眼顧修身後,那已經正在緩緩消散的仙門異象:/br“但他現在,又豈是金丹可比?”/br“哢嚓!”/br正在此時,一道脆響傳來。/br仔細聽,像是金屬鐵皮崩裂開來的聲音,而伴隨著這道脆響傳出的同時。/br像是某個機關被觸發了一樣,一道道“滋滋滋”的脆響不斷傳出,這聲音很是刺耳,像是指甲在牆壁上剮蹭,讓人頭皮發麻。/br“是那十二名元嬰校尉的甲胄!”/br有人眼尖,率先驚呼起來。/br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刺耳的聲音,是從那十二名,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術的元嬰校尉身上傳來。/br他們身上的盔甲這些法寶、兵刃和戰甲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br出現了一道道細微到了極點的裂紋。/br並且在出現裂紋的同時,開始飛速分裂,好似在這十二名元嬰校尉身上,劈出了一道絢爛無比的驚雷一般。/br精致而又美麗。/br但同樣。/br也很危險!/br因為,那些裂紋終於不再僅僅局限於那些修士的戰甲法寶,而是開始從他們的身軀,同樣寸寸崩裂開來。/br“踏……”/br伴隨著最後一聲腳步聲傳來,顧修終於停下腳步。/br仿佛某個平衡終於被徹底打破,那十二位猶如瓷器一般,身上布滿裂紋的浮屠軍校尉。/br在這一刻。/br寸寸崩碎!/br儘數分離!!!/br十二位浮屠軍校尉,十二位元嬰強者,甚至最強之人已經達到了半步化神的強者們。/br儘滅!!!/br一劍驚蟄。/br斬浮屠十二校尉!/br這一幕,震撼人心,哪怕這一戰眾人早就被顧修震驚了一次又一次,但同樣的,每一次,都依舊未曾觸及他的上限一般。/br看著他那平淡的目光,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br他的底牌。/br還未用儘!/br“還打嗎?”卻在此時,就聽顧修開口問道。/br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尚冠宇,這一戰,浮屠八千已經死傷過半,其中的十八校尉更是被殺的一個不剩。/br損失慘重!/br而麵對眾人目光,尚冠宇的麵色卻數次變幻,但最終他眸中還是閃爍起癲狂:/br“愣著乾什麼!”/br“上,快上!”/br“殺了他,殺了他!”/br“哪怕是用人命填,今天,也要把他殺死!”/br他賭上了一切,想要加入棋局,覺得自己可取代其中的棋子,卻沒想到,他還未享受棋子帶來的好處,卻已經功敗垂成,輸的一無所有。/br他不甘心,想要再拚一次。/br隻是可惜……/br在眾人已經重新攥緊兵刃,打算血拚的時候,那那浮屠大軍身下坐騎,卻突然齊刷刷的,全部跪倒在地。/br不光是那些普通大軍,哪怕是那三名化神將軍身下坐騎,同樣突然不受控製的跪下。/br甚至。/br即使是那名和老酒鬼纏鬥的嫵媚女子,也在瞬間麵色大變,瞬間脫離戰場,驚疑不定的。/br看向天穹。/br在那裡。/br一隻渾身黝黑的小猴子出現。/br它正站在顧修肩膀上,目光漆黑如墨看不到眼白,此刻掃向大軍坐騎,給無數妖獸坐騎帶來滔天壓迫。/br“血脈壓製,這是妖族的血脈壓製!”/br“妖族血脈,品階越高,壓製越強,哪怕是修為高強的大妖可以稍微抗衡,但若是血脈品階的差距過大,同樣可以跨越修為形成壓製,這隻黑猴,至少是妖聖……不,是妖祖!”/br“這是一隻身懷妖祖血脈的妖猴!”/br所有人驚駭無比。/br顧修此前也展現過,血脈壓製一般的力量,但畢竟隻是在關鍵時刻作為輔助用處,雖然引起了一些關注,不過關注終歸有限。/br但現在,當黑猴骸棄走出的那一刻。/br所有人才真正明白。/br血脈壓製,到底是什麼!/br它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卻讓所有妖獸跪伏在地不敢動彈,對標化神期的妖王也抬不起頭瑟瑟發抖!/br“還打嗎?”顧修的聲音,再次傳來。/br尚冠宇頓時咬牙:“上!上!殺了他!”/br他依舊沒有放棄。/br隻是這一次。/br他發現,自己皇子的威嚴似乎在這一刻失效了,因為浮屠騎兵們,並沒有再次衝鋒出手,反而齊刷刷的看向了他。/br眼神中,帶著質疑。/br“我金羽神朝能立足,且能擁有那麼多高手擁壘,不光是因為我金羽尚氏一族的神皇。”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br尚冠宇回頭,就見自己二哥尚仲青,手持三尺青峰,走出人群,開口說道:/br“更加因為,我尚氏一族子弟。”/br“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br“尚氏子弟,需有將帥之能,需有宰輔之謀,需有天子之心,也需有小卒之勇。”/br“每戰,必有尚氏子弟親征。”/br“親征,必身先士卒敢為人先!”/br尚仲青字字鏗鏘,字字珠璣,隻見他手中長劍猛然一指尚仲青:/br“九弟,你今日坐擁大軍,卻數次躲於大軍之後,不敢出手。”/br“我再問你一次。”/br“你。”/br“可敢應戰!”/br恰在此時,那天穹仙門漸漸消散,西斜的陽光照耀在尚仲青身上,將他襯托的帶起了一道金光,好似帶有無上之威一般。/br看著他這樣子,那浮屠大軍的眾將士,目光都有些恍惚。/br“應戰!攻必克!”/br不知道是誰,突然忍不住喊了一句,而這一聲高呼,浮屠大軍眾將士,也紛紛將手中長矛重叩地麵,紛紛整齊開口:/br“應戰!攻必克!”/br“應戰!攻必克!”/br“……”/br這一刻,整個浮屠大軍所有將士,目光全部看向了尚冠宇,他們希望自己效忠之人,能在此刻走出。/br無須言勝,隻要踏出一步,便值得他們為之拋頭顱灑熱血。/br隻是可惜。/br他們所托非人。/br在這無敵戰意的氣勢之下,尚冠宇並未如同他們想象那般走出,反倒眼神閃躲,開口嗬斥:/br“你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挑戰本王?”/br“本王是金羽神朝九皇子,是神朝文武百官的眾望所歸,是父皇最為疼愛的孩子!”/br“你尚仲青不過隻是一個被驅逐出金羽神朝的罪人,你沒有資格和本王交手!”/br這話一出,浮屠眾將士,眸中頓時滿是失望。/br他們為之灑熱血之人。/br並非良人。/br即使是尚仲青都一陣搖頭,就見他腳步重重一踏,隨即朝著尚冠宇直奔而去。/br看到這一幕,尚冠宇竟然嚇得往後退出兩步,可出乎預料的是,尚仲青並未對他出手,反倒是一把搶走了他麵前的戰旗。/br隨即衝天而起,當場斬斷戰旗,目光掃過浮屠軍眾將士,高呼道:/br“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br“爾等若降為良將,青史留名亦可成!”/br這兩句話一出。/br“哐當!”/br就見那浮屠軍中,有人丟掉了手中戰矛,這舉動讓尚冠宇勃然大怒:/br“廢物,你在做什麼?”/br可這一次。/br沒人回答他。/br第二個浮屠騎兵,丟掉手中戰矛,接下來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br眨眼之間,數千名浮屠騎兵。/br儘數放棄兵刃。/br甚至,丟掉兵器之後,他們開始紛紛卸除自身盔甲。/br丟盔卸甲!/br足足上千人如此,這一幕何其壯觀。/br哪怕尚冠宇瘋狂嚎叫,瘋狂怒罵,甚至手持長鞭當場活生生抽死幾名士兵,卻也依舊無法阻攔這一潰千裡的局勢。/br就連那位用出浮屠滅道,拚儘一切和老酒鬼纏鬥的血甲將軍。/br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br沉默半晌,丟掉了手中長戟,解除了自身血甲。/br這意味著。/br攻必克戰必勝的浮屠八千。/br今日。/br降了!/br尚冠宇依舊還在無能狂怒,不堪入耳的怒罵聲不斷傳出。/br隻是這一次。/br他再沒有半點威嚴,再沒有半點華貴之氣,好似喪家之犬,再無半分皇子氣勢。/br沒人理會他的高呼。/br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歡呼聲。/br雲霄城。/br守住了!/br即使是顧修,也都會心一笑。/br隻是,就在這一切本該徹底落下帷幕的時候,顧修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br抬頭一看。/br就見天穹之上。/br一隻大手,突然毫無征兆的,朝著顧修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