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此刻,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乾受著,想要服軟,可內心裡的自尊和仇恨容不得他服軟。
“隋唐,把牙關咬緊了
,一定要忍住,活下去,彆讓這死胖子得逞。”在密實的鞭子聲中,隋唐一遍又一遍的激勵著自己。
劇烈的疼痛不斷的襲來,他終究沒能撐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一天又一天,對打魚老人和胖子的恨、對活著的苛求、對新世界的向往,讓隋唐始終咬牙忍受著。
第四天了,隋唐心底默念著,從第一天的隱忍到第二天的破口大罵,再到第三天的絕望,按照現在的樣子,恐怕這十天是活不過去了。
“咳咳咳!”隋唐劇烈的咳嗽著,隨著咳嗽,帶動了胸前身後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襲來,他的額頭上又是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艱難的抬起右手,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隨後微微仰起頭來,透過牢房的窗戶,看著外麵的星辰西落、朝陽東升。
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
還沒開始認認真真生活過就要離開了。
好遺憾呐!
隋唐輕輕的閉上眼睛,重重的歎了口氣。
周圍一起關押的人都麵露同情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可誰也不敢搭話,怕受到連累,都是普通人,都是可憐人。
隋唐有時候也在想,自己死了之後,這些人又會是什麼下場呢?跟自己一樣?還是說比自己幸運?
門外又一次響起了腳步聲,隋唐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開心的笑著,一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這情況,活著不比死了更令人難熬?
不得不說,這短短一個月的經曆,竟然讓一個現代的大學生產生了一種坦然赴死的勇氣。
不過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來的不再是那些紋著各種紋身的青衣漢子,而是手持長槍的士兵,一隊隊士兵,打開一間間牢房,將裡麵的人驅趕出去,隋唐也夾雜在其中,隨著人群,蹣跚向前。
沒有人試圖逃跑,周圍全是頂盔帶甲的士兵,逃跑就隻有死。
慢慢的彙聚的人越來越多,隨著士兵的帶領,穿過城門,走進了城外的軍營校場裡。
此時校場裡已經彙聚了不少人了,所有的人靜靜的站在校場中間,沒有一個人敢喧嘩,越來越多的隊伍彙聚過來,隋唐點了一下大約有五千人左右。
有老有少,也有年輕的小夥子,但大都是一臉菜色,衣衫襤褸,像自己一般身帶鐐銬的也有不少。
隋唐踮了踮腳,看向前麵的高台,那裡站著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不說話,隻是站著,直到最後一隻隊伍進入校場後。
他才緩緩開口:“我是樂浪郡郡司馬,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人生裡。”
“這裡我隻說一件事,你們有的是囚犯、有的是賭徒、有的是賣身為奴,但無論過去什麼身份,在我眼裡都是辰國的子民。昆侖奴來了,就在禦奴關外,我們需要一批仆從軍,而你們被選中了,禦奴城需要支援,關內就是我們的父母妻兒,你們可能都會死,現在告訴我,有沒有人不想去?”
郡司馬的聲音遠遠傳開,平淡中帶著血腥味和死亡,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人群開始騷動,隋唐的耳中甚至聽到了隱隱的哭聲。
“哈,戰爭!”
儘管生死對於現在的隋唐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但生在和平年代,畢竟從來沒有經曆過戰爭。
而今天,從郡司馬的口中聽到,似乎很快就要與這東西麵對麵了。
隋唐不由的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