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大聲驚叫:“金色的光?不是之前昏黃的光?”
與此同時,就在此刻,身體內湧起凜冽而冷漠的氣息,與之伴隨的是一股嗜殺的渴望和極為強烈的饑餓感,頓時感覺腹中空空,兩條腿酸軟,好像要無力支撐了。
張清燭仔細感受空中璀璨的光芒,黃金般絢爛的光芒帶給他異常的熟悉感,結合體內突然湧現的異動,三種強烈到極點的極端情緒不斷衝擊著極限,折磨著脆弱的神經。
張清燭很快得出答案,金色的光是庚金之氣,精純的五行金之屬。
這道金光如此爆烈,如此凶狠,如此淩厲,遠遠相隔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鋒銳,金光自出現,張清燭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渾身冒出雞皮疙瘩,似有股冷氣從頭頂竄到腳底。
怎麼比土係魔法強大這麼多?難道金光代表的金行才是魔猿的血脈賦?
謔,它藏的深!
魔猿在對拚中沒有收到太劇烈的衝擊,僅僅是連連向後退幾步,化解了碰撞的餘波。站定之後,停留在原地,出乎意料地沒有快速上前發動猛烈攻擊,隻是緊盯著著龍,觀察龍的狀況,龍趴在地麵上,痛苦的吼叫不斷自口中發出,身體不斷地顫抖,血流不停,很快浸染了身體周圍的一大片,一片觸目驚心的豔紅色。
魔猿雙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臉上的表情卻遊移不定,隨著龍的不斷吼叫,龍威逐漸加重,一股君臨大地的意誌仿佛從遠古的沉睡中蘇醒過來,睜開眼睛審視大地上不屈服他意誌的螻蟻,在場其他生靈的心底湧現陣陣的心悸,靈魂的深處仿佛在漩渦的動蕩之中,傳遞出讓人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戰栗。
魔猿終於無法抗拒未知恐怖的驚憂,轉身想要走了,剛要動作,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張清燭,忽地站定,它立馬改變主意,已經轉過去的身子再次轉回去,飛快向龍奔去,轉眼間奔至距離龍僅有五丈遠的地方停住,身子下沉,腰肌發力,右手彎成曲爪高高揚起,由上至下一掃而落,璀璨的金色光芒亮起,夾雜著無堅不摧的肅殺之氣,呼嘯著撞向龍。而後看也不看戰果,扭頭就跑,朝著張清燭隻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空乏,精神卻越來越振奮,甚至可以是亢奮,身體深處,虎嘯不斷升騰而起,瘋狂的咆哮沿著身體直衝耳膜,激動神經的刺激下,雙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看到高大的魔猿向著藏身之處飛奔而來,知道是自己剛才的大喊大叫引起它的注意,讓它察覺有其他人圍觀。
瞅了一眼旁邊的胡靜,張清燭突然出手抓住胡靜的左肩,胡靜猶豫全身貫注戒備著前方的魔猿,絲毫沒有對身側有所提防,輕而易舉被張清燭抓住,張清燭在刹那間爆發出白虎之力抓住胡靜的胳膊使勁往上一掄,把胡靜整個人拋向空,甩到接近龍匍臥的地方。
剛把胡靜甩出去,手都還沒放下,魔猿已經近到身前,高大的身軀,全身散發出令人感到窒息的凶煞之氣,魔猿飛快撲近,飛身而上,根本毫無顧忌,抓住張清燭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臂,進而調轉他的身體,旋了個半圓後把他夾在腋下,張清燭不作任何掙紮,默默承受,隻是心頭湧起的饑餓感更為強烈,體內不斷放大的虎嘯愈加狂躁,耳畔咆哮回蕩,嗡嗡作響。
魔猿抓住張清燭後發力狂奔,速度飛快,飛奔之中間或幾個跳縱,殘影迭出,沒過多久就消失不見了。魔猿一路不停,狂奔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後,終於停了下來。
來到一處瀑布前,水簾從半山腰垂下,發出轟鳴的巨響,水簾落下之地是一處深潭,從中蜿蜒出一條水流湍急的山間溪。
魔猿把張清燭仍在地上,完全放鬆他的自由,不對他作任何管束,任憑他自由活動,魔猿自己一頭紮進深潭的底部。
張清燭猜,可能魔猿完全不在意一個人族孩的實力,不認為會有什麼威脅,更不會有致命威脅,因而對他的行動能力不作任何限製,不怕他逃去,人類孩的腳力能跑得了多遠?能持續多長時間?也不怕他發動什麼攻擊,實力實在太弱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毫無存在福
魔猿可能的想法,當然極為合理。身位異種,生的強橫,今的落敗遠遁隻因為遇到了另一個異種,一個生更為強大的存在。
在遇到他們之前的魔猿,與暴龍角力相抵中毫不退讓,不依靠自身的靈活敏捷去作騰挪閃躲,正麵對抗貼身肉搏。在拳頭對巨爪和**撞**的較量中,硬是把暴龍壓著不斷向後逼退,使暴龍連連受挫,不斷怒吼。
如此甚好,就給這大家夥一個驚喜。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張清燭的所思所想,體內的虎嘯逐漸微弱,慢慢消失不見了。張清燭鬆了口氣,如果老虎在體內搗亂的話,神經過度緊張,勢必影響對外的發揮。
念頭剛一落下,魔猿從水中冒出來,隻朝張清燭看了一眼,便自顧自地忙活。果然,猜想看來是不錯的,實力太弱,引不起它的注意和基本的警惕。
魔猿從水中出來後,腳步轉動,從水潭邊跳上深潭中的一塊大石。石頭大約表麵光滑,地方平整,麵積大概有十多平方,恰好可以容納魔猿高大魁梧的身軀。
魔猿盤腿跌坐,雙手放於膝蓋上,閉上雙眼,胸口開始鼓蕩起伏,嘴鼻呼吸吐納很有規律。
張清燭在旁邊默默觀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怕乾擾到魔猿,引起它的注意或者生氣,雖然可能有些過分心,畢竟魔猿身後的瀑布從無間斷地自高空傾瀉向下,周圍一片轟鳴襲耳。
嘴上雖沒有發出任何隻言片語,但內心裡早已翻起驚濤駭浪。今才在心中生出一個可能是無法解答的疑問,沒想到,隻半的時間老爺慷慨地給出了答案。
水潭中央巨石處上方的魔猿正是在盤腿打坐,調理內息。眼前的一幕,張清燭熟悉無比,絲毫不誇張地一句,現在魔猿正在做的這套動作和身姿,張清住閉著眼睛都能毫無差錯地完美呈現出來,不,是睡夢中依然能夠一五一十地做出來,他在龍虎山,不,他自打在娘胎裡覺醒自我意識之後,就一直在做這要的動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未有一間斷,整整持續了八年,這套打坐調息的動作已經成為他身體和生命的本能了。
一隻西方的魔獸,在打坐調息,先前還用著東方的武技與對手作戰,豈不是一個明證?西方的魔獸可以運用東方的法門,兩種修行體係不是涇渭分明的,是可以交融的,起碼是部分的相合,如此來,東方的修行者也可以修習西方的法門。
於他而言,那就是一個東方的道士同時也有可能成為一個西方魔法師。
張清燭隻感覺世界的大門向他緩緩打開,門後的世界是一個更為瑰麗的世界,更為讓人欣喜的世界,一個神奇的世界,一個充滿了無數可能的世界。
張清燭仔細打量上首的魔猿,發現其胸膛上的清淤傷痕開始變得暗淡了,像魔猿一類的異種果然賦異稟,被龍霸道的巨力在同一個地方重擊兩三拳,隻需調息一會,如今的傷勢似已穩定下來,不再惡化,從魔猿臉上越來越平靜的神色即可看出來。
打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驀地,魔猿睜開眼睛,口中徐徐吐氣,從大石上跳下來,走到張清燭跟前。魔猿一族本就高大,眼前的魔猿比之幾前遇到的更為之魁梧,起碼足足大了兩倍,人族原本就體型不大,張清燭作為一個八歲的娃娃,就更是了,即使從外表看起來,相貌身形都要大個一兩歲,畢竟也還是個未成年的人族孩。
“你,你,龍虎山……你……道士…殺…殺”,魔猿用沙啞的嗓音著語焉不詳的話。
張清燭嚇了一跳,以為魔猿要殺他,張清燭膽敢不作任何抵抗,一是效果不大,九成是徒勞,二是認為魔猿短時間不會殺他,魔猿劫持他,在張清燭看來,是為了綁個人質,用來應付龍恢複過來後的追殺。
張清燭瞬時全身戒備,牙齒輕咬舌尖,準備隨時喚醒白虎之力,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魔猿有什麼大的動作,隻是依舊在絮絮叨叨著模糊不清的話。張清燭見狀,放下心來,凝神傾聽魔猿到底在些什麼。
同時心裡也好奇,胡靜不是過嗎?西方的魔獸力量更為強大,但智慧不高,學不來饒語言,像雙頭飛蜥蜴那般強大的魔獸就是如此,怎麼眼前的魔猿能夠支支吾吾地一些?張清燭腦海裡念頭滾動,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猿與猴屬於靈長類動物,與人接近,特彆聰明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