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靜有點呆滯的表情,張清燭不禁啞然失笑,“胡道友,莫不是被唬住了?這名不像你想的那樣,不是有什麼深刻而重大的寓意,純粹是我師父完全取不了名,不會取名,隨便取了一個。”
“直到道我這趟從外邊回來,才知道彆人叫我們龍虎山為拜上帝教,師父取這破觀名,完全就是偷懶,兼之嚇唬嚇唬人。”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真被唬住了,現在看來,不如叫白鶴觀算了,起碼我們真有一隻白鶴,還是一隻靈獸,一隻大白鶴。”
哈哈哈,哈哈哈
胡靜搖搖頭,嘲笑自己神經過敏,一驚一乍,見什麼怕什麼,總是不由得多想,不過呢,也是這龍虎山——拜上帝教稀奇古怪之處頗多。
……
夕陽西下,匆匆投下最後一縷陽光便墜入群山之中,夜幕降臨,道觀裡靜謐一片,隻有偶爾的幾聲蟲鳴,在不知哪個角落裡幽幽響起,宛如哄人入夢的搖籃曲。
張清燭早早睡下,一路奔波勞累的稚嫩軀體急需深度的放鬆和睡眠。窗外夜色幽暗,伸手不見五指,上無月無星,灰蒙蒙的一大片。正是最佳的睡眠時間,不知道睡了多久,張清燭感到有些口渴,可睡得香甜,實在不想翻身起床,隻是翻了翻身,側過另一邊身子繼續酣睡,用舌頭舔了幾下嘴唇聊作慰藉。
舌頭舔著舔著,突然觸碰到一個堅固圓潤的環形,嘴唇順勢蠕動,口中吸氣,一道還有餘溫的茶水被汲進口裡,喉頭轉動,咕嚕咕嚕全數吞進腹中,還意猶未儘地咂巴咂巴嘴……
霎時間,張清燭猛然驚醒,下意識翻身而起,一個笑聲突兀地出現,是一個女饒笑聲,可是低沉的笑聲裡滿是揶揄與暢快。
“哈哈哈……弟弟,你真是可愛。”
弟弟?張清燭迅速否定不遠處的女人是蘇或者是剛認識的張白樺的可能,腦海浮現出一個身影:
是龍女!龍女蒂安娜。
她怎麼還在這裡?她不是跟師叔張宏真道人一起到蓮華五台山上的師府去覲見師了嗎?完事了?這才多久?
還有,更要命的,她怎麼會在自己房間?特意找自己的?還是無聊來看看,逗逗悶子?
張清燭捉摸不定,一時間隻好采取緩兵之計,裝糊塗,:“你是誰?這可是龍虎山,彆過來。”
“你個鬼頭,心裡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還在給我裝?還挺有模有樣的啊?”龍女蒂安娜身伸手拍向張清燭的額頭,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爆栗。
這一下實在疼,張清燭剛支起的身子一鬆,再度蹲下,抱著頭使勁齜牙咧嘴。
“姐姐,我怎麼知道是你嘛?”
“怎麼不知道?你就是知道,人鬼大。”
咳,沒有道理可講,怪不得龍見了她頭疼。
“龍女姐姐,龍不在這裡,哦……是不在這個房間,還在觀裡,還在觀裡!出門左轉,看到蘆葦蕩那一池子荷花後再往北轉,就在附近。”
“等一下我會去看看它,現在姐姐先看看你。”
“看看我,看我?姐姐,我有什麼好看的?”
還真是特意來找我的,有什麼事?本能感覺事情有點詭異,見師沒見著?還是出了什麼狀況?
“弟弟,我不跟你打馬虎眼,我對你開誠布公。”
張清燭聽龍女這樣的話,頭皮是一陣發麻,事情真是大條了,他自己就一破孩,有什麼需要龍女這樣的大人物——已經不僅僅是大人了——對他開誠布公的?
話雖是如此,但龍女好像還是頗為猶豫,很久沒有話,張清燭當然更不敢隨意話,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黑黝黝的沉默,就像是這夜晚的夜色,令人感到壓抑。
“弟弟,姐姐想讓你幫個忙。”
啊……不是吧,預感越來越不好,感覺泥足深陷,被扯進一個洶湧的漩渦之中,而且根本無力反抗,不容拒絕。
張清燭隻能沉默以對,緊緊抿住嘴唇,一句話不。
龍女見張清燭低著頭黑著一張臉,一聲不吭。心裡明白這個聰慧的孩子估計是已然猜到裡麵風險很大,自己的確不該,尤其人家一個娃娃,還是龍虎山的出身,可是自己,可是這個機會……
真是一言難儘!
“弟弟,姐姐不會讓你白白幫忙,姐姐有禮物要送給你。”罷,從懷中摸索出一個東西,在黑夜的無光環境中閃爍著微弱的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