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回來之後,又是在自己從長大的道觀內,張清燭真正做到心防大卸,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做到完完全全的放鬆。
所以從早上的一覺直睡到夕陽西下的傍晚時分。晚霞鋪滿際,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通體顯露出赤紅,陽光穿過火紅的晚霞向下方的大地灑下一片金光,金光不再刺目,和煦微暖,人身處其中,在晚風的輕拂之下,令人有目眩神迷之感,大讚自然的神奇之美。
美美的一覺醒來,靠著窗邊看著屋外的落日餘暉,晚風輕輕拂,樹葉沙沙響,世間的萬事萬物全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的昏黃色之中,真是希望大地上的一切永遠定格在這一刻的畫麵,在注定的消逝之前對世間的一切的美好眷戀。
矮胖老道張宏遠從庭院外走進來,張清燭依舊無動於衷,一動不動,老道抬眼望去,見張清燭像一座石雕,呆呆地看著遠方的落日,完全沒有反應,好像一點看不到自己師父的到來,感到有點氣悶,開口第一句就很不客氣,“崽子,你還真是能給我找麻煩,竟然胡亂許諾要給那頭強大的龍三棵火龍果,你當火龍果是我們這破觀裡種的?還是你當你師父我是龍虎山的師?三顆?你還真敢開口。”
“那頭龍不一般,實力非常不俗,潛力更是大,可能連師弟都不一定能夠抗衡得了。最好還是不要失信於它,這個事為師會稟告師,畢竟五星龍珠價值不凡,師手中有一顆九星龍珠,想必他會很感興趣,隻是要把那頭龍穩住,讓其心甘情願長期逗留在龍虎山,不然我們就虧大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師不可能答應給出三顆火龍果的。”
師弟?哪個?是主峰峰主還是劍道人?張清燭眨著眼睛想了半晌,過後用力猛甩腦袋,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種次要得無關要緊的事的時候。
“師父,這個事可行,就這麼辦吧,我去勸龍留在龍虎山,龍跟龍島似乎在鬨矛盾,跟龍島上的龍有些過節,一時半會恐怕不會回去,這段時間讓它留在我們龍虎山完全可能。”
老道沉默著點點頭,如果是這樣,事情就好辦了,很容易能成。
謝謝地,這麼快就解決了一件麻煩事,真是驚喜,真是始料未及。特彆是對龍,這些的相處一直很融洽,大家感情升溫很快,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欺騙了龍,不什麼實質上的嚴重後果,單單感情上就不能原諒。
果然,還是師傅靠得住,龍虎山也還是一個有長遠眼光的歸宿,知道五星龍珠的巨大價值,不像拜月教那樣鼠目寸光,愚蠢透頂。
哎,到拜月教……
“師父,你不在山上的時候,山門內似乎出零事,就是你好像很有興趣的拜月教弄出來的……”張清燭心翼翼地進行試探。
“嗬嗬,這是好事。”老道低笑一聲,可能是感覺不是話的地方,老道右手袍袖向後猛揮,在後推力的作用下,老道乘勢向前躍起,向著張清燭靠著的窗戶跳去,嚇得張清燭慌忙矮下頭去躲避,咻的一聲,老道穿過窗戶,在張清燭的頭頂上跨過,飛進二樓的房間內。
張清燭看著師父難得的不穩重,知道他定是有要事,趕緊爬起湊近他的身旁。
“拜月教這回算是遭逢大難了,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夜闖龍虎山?簡直活膩了。可這樣也好,嘿嘿,是最好,省了我們爺倆不少功夫。”
“省了功夫?省什麼功夫?師父,到底,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拜月教是有點奇奇怪怪的地方,但能比得了龍虎山?我不信。你費這麼的的功夫圖它什麼呀?”張清燭實在感到奇怪,師父對那拜月教的興趣似乎超出了正常好奇的範圍。
“為師自有計較,你現在無需理會。”看著徒弟不以為然的表情,不得已,再透露一點,“你不是對所謂的‘外界’很有興趣嗎?簡直是心心念念了,拜月教那裡或許會有一個答案。”
“什麼——那裡會有答案?怎麼可能?我們龍虎山也沒……師父,我願意去加入拜月教。”
老道點頭,自己這徒兒對這個問題果然是很執著。
“師父,我加入拜月教,會不會被龍虎山逐出門牆?”
“不會,一般不會,為預防起見,為萬無一失,你先接受師的授籙,成為真正的道士,到時候就是龍虎山師也不能把你除名,除非是庭上麵降下法旨——這個遠了,太遙遠了,我們不談,你隻要記住,一定要順利授籙。”
張清燭撇撇嘴,翻著白眼,什麼太遠了?就是吹牛嘛,不可能的事。再談下去,就要動搖信仰了,雖龍虎山拜神不信神,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對神祗不敬還是要避諱,能免即免。
“師父,我也是這麼想的,儘早參加師授籙,早日成為一名真正的道士,一名光榮的龍虎山道士,時時刻刻謹記為龍虎山添磚加瓦。”
“好了,彆貧了,你最好彆惦記龍虎山,我看你是個麻煩精,以後招惹了禍端,彆自己是龍虎山的道士,就自己是野道士,少給龍虎山招災攬禍。”
張清燭無語,至於嗎?師父,不就三顆火龍果而已,至於嗎?
張清燭剛想開口詢問拜月教那攤子事,想要知道師父怎麼插手拜月教的闖山困局。卻見師父緊緊地盯著他,神情凝重,像是發現了了不得的事,
老道伸手如閃電般拍出,探進張清燭的衣服內側,連一秒都沒過,手便原路返回,隻是手中抓了個東西。
老道對著手中抓到的東西,仔細看了好一會,皺著眉頭:“這是,這是守宮虎?”
“對,師父,怎麼樣?你沒見過吧?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怕是現在還像一隻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呢。”
老道沒有理睬自己徒弟的嘚瑟,仍舊埋頭仔細察看手中的守宮虎,顛過來倒過去,反反複複地看。
“這條守宮虎,似乎有點不大正常。”
張清燭大驚,連忙問:“師父,你可彆嚇唬我。”
“你放心,似乎不是壞事,隻是好像比尋常的守宮虎更為健碩,個頭更大,眉頭的朱血更為鮮紅,還有一點很奇怪的,這條守宮虎的氣息怎麼跟你的有點相似,好像它原本的氣息被你的氣息交融,慢慢地逐漸被你的取代,照現在看,最後被你的氣息完全取代,而且好像是這條守宮虎心甘情願的,有意為之,奇了怪了,一般來,生人勿近才對,守宮虎的性情猶如虎,凶殘暴躁,身為蟲身又還保留有謹慎微的本能,一有風吹草動早跑沒影了。”
“奇怪,怎麼會跟你這麼親近?”
張清燭聽師父嘴上不斷地重複著“奇怪”,想起還有一件怪事,希望師父能給自己解惑,:“師父,這條守宮虎有一個很大的本事,它能從那個裝水的葫蘆裡麵憑空出現在外,爬在我身上,是不是有點蹊蹺?”
“什麼裝水的葫蘆?那是個法器,很珍貴。憑空出現在葫蘆之外?沒有一點痕跡?到底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給我聽。”
當即,張清燭將師徒自狐村分彆後,先是去桃花林捕捉守宮虎,其中遇上了雙頭飛蜥蜴和龍的爭鬥,和魔猿授武的插曲,再到在龍虎山地界的邊緣恰巧碰見紅龍擅闖龍虎山被師叔張劍先所阻,與此同時師叔張宏真道人與龍島的龍女結伴進山,最後就是到土地廟寫名落掌的時候聽聞拜月教潛進龍虎山進而起了衝突,而道觀前土地廟的土地公被當夜輪換的事,一五一十全部無有遺漏地與師父宏遠老道知曉。
張清燭著重了魔猿被龍虎山道人追殺一事,點明其中的動機就是魔猿的身上那一手高明的拳法。龍虎山對一隻魔獸的傳承有覬覦之心,這,可能嗎?
老道聽了張清燭的回憶講述,毫不意外的陷入沉思,低頭沉吟許久,方才抬起頭鄭重其事地對張清燭:“這個事保密,對誰也不要,特彆是你師叔。”
老道嚴厲地叮囑一句後,才慢慢語氣放緩:“龍虎山道士追殺一頭魔獸,為了奪其傳承?單是為了一門拳法?極有可能!”
“啊……”張清燭驚訝出聲,大感意外。沒想到師父這麼古板的人,竟然會認為龍虎山的傳承不如外門?竟然會肆意施展殺手去謀奪?
張清燭倒是為龍虎山辯護了:“師父,不可能吧,我龍虎山底蘊何等深厚,傳承千千萬萬年不絕,有的是高明絕倫、博大精深的神功道法,怎麼會對一隻魔獸的功法心生貪念呢?就是龍族的妙法,龍虎山也不見得就很看的上吧?”
“當然,龍族是不容覷,但也就那樣,雖是高山絕頂,龍虎山極目遠眺,也能將其收之眼底,但是你的那頭魔猿身上的拳法可能不一樣,你魔猿身上的拳法能跟我們龍虎山的五步拳相融合,兩套拳法的相互連招毫無停滯晦澀之感,明兩套拳法本屬同源,有著一樣的出處,而……龍虎山的五步拳……出自古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