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直接問:“道友,乾嘛在臉上畫符?不疼嗎?”
大漢的臉上瞬間變色,快速地扭成了苦瓜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疼?當然疼,如果早知道這麼疼,老子就,就,就遲幾再刻這道雷符。”
嗯?遲幾?就是還是一定要畫?
“道友,你乾嘛要在臉上畫符?”張清燭再一次重複。
“哦,是這樣的,我師父龍虎山的道士都要會掌心雷,我是妖族,我怕掌紋在我正式成為道士時結不成雷符,所以就叫師父幫我刻晾雷符。”這位叫邱閒遇的大個子妖族道人得輕描淡寫。
但任何一個龍虎山道人都會知道其中的艱辛和承受的痛苦。
“道友,你還不是正式道士?”張清燭很自然地聯想到這個問題。
“還不是,我一直隨師父在野外生活,這次回龍虎山,主要的目的就是參加師授籙。”
“參加師授籙?近期有授籙的安排?道怎麼不知道?”張清燭又一次吃了一驚,怎麼沒聽師父起過啊,不會是真的地位太低,啥都不知道吧?
“我師父是剛知道的,好像最近山門內有這樣的安排,他就趕緊催促我回山,嗯?兄弟聽你的口氣,難道你也要參加授籙?”
怎麼人家的師父就這麼靠譜?
“哦,是的。”張清燭順口應下。
這回輪到大個震驚和傻眼了,眼前的道士可能就十歲上下吧?如此年幼就要接受授籙了?真是令人吃驚!雖不一定能成,每一次師授籙總有不成功的,為數還不少,不過眼前的道士尚是稚童就要去參加授籙,反常得厲害,明人家把握很大,人家師長同意了,那就是也認可晾士的資質與實力。
當真是了不起,還是師父得對,就我這點本事,在龍虎山也就隻能算是微末。
張清燭當然不知道眼前的大個對自己另眼相看了,簡直驚為人。此刻他還在為突然而至的師授籙煩惱呢。
本來是打算先了解了四腳蛇的事,好幾年的辛苦不能毀於一旦,可是師授籙機會難得,誰會知道下一次會在何時?似乎全憑龍虎山師的意思,或許是看他心情變化也不定。
張清燭曾聽師父宏遠老道談起過師,當代的現任師是個喜靜不喜動的脾性,常年待在師府正殿內,要麼就是隱峰上的光明頂,極少下山,即便是蓮華五台山的山腳都很少下去過。
如果這一次錯過了師授籙,下一次又可能遙遙無期,那師父打算的讓自己到拜月教臥底一事就會橫生許多波瀾,搞不好真會出現最壞的後果,即是被龍虎山踢出門牆。
這個後果太嚴重了,是不能承受之重,隻能首先排除,看來最好還是先參加師授籙,到山門之外獵取龍獸的心頭血隻能延後了。
張清燭剛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抬起頭來,正好撞上大個子道人看過來的目光,聽見他,“兄弟,今日色已晚,不知兄弟的道觀可是在左近?我想叨擾一晚,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求之不得,道友大駕光臨,觀蓬蓽生輝。”借宿的事是司空見慣的,張清燭腦子都沒轉一下,當即張嘴答應下來。
張清燭立馬邀請麵前的邱閒遇道人圍坐在火堆前,分食火架上已經烤熟的幾隻肥美野兔和一串串同樣烤得金黃的蘑菇。
飽食一頓後,撲滅火源,趁著夜色還不深,趕回觀內,畢竟荒蠻之地的夜晚潛藏著莫大的危險,即使是他們都有修為在身,不能是太弱,更不是普通人,但是黑夜最令人忌憚擔憂的是風險的未知,誰也不會知道在下一刻從黑暗中冒出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他心情激蕩之下想要出來走一走,還要拉扯上鶴童子。
張清燭看著鶴童子,頓感一陣為難,鶴童子是道觀的童子,他是道士,故此鶴童子允許他騎乘在它的背上,但是對於外人,那就敬謝不敏了。
邱閒遇道人看見張清燭的臉色和他目光不斷在自己和靈鶴身上遊移,知道他的難處,笑道:“兄弟,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過嗎?我的本體是孔雀,即使不變回原身,人身也不慢,在低空中可以乘風而行,你隻要和這位鶴兄飛慢一點,我或許可以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