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這不叫一驚一乍,我是心驚膽戰。
張清燭被老道訓慣聊,根本不在意,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全然不當一回事。他看著麵前的邱閒遇,再看看身旁的師父宏遠老道,感到十分奇怪,怎麼都好像渾不在意,這事很尋常?是我大驚怪了?是我世麵見得少,孤陋寡聞了?
“師父,怎麼回事?邱師兄怎麼口宣佛號?”張清燭直截簾問了。
“來話長,簡單點,仿佛師弟——也就是通常的胖道人,仿佛師弟學究人,精通道佛兩家經義,身兼兩家所長,你要牢記,你仿佛師叔是龍虎山上有數的高人。”
仿佛師弟?胖道饒名字,仿佛,張仿佛?張仿佛道人。
身兼兩家所長?這不就是佛道雙修了嗎?還有這樣的人?
張宏遠老道對於自己徒弟張清燭知道佛家並不意外。
山門內雖然對荒蠻之地之外的地方沒有直接的描述,但自家的曆史總歸還是要介紹,非但如此,龍虎山傳承久遠的曆史正正是龍虎山眾人最為引以為豪的,最能彰顯其底蘊的,在張清燭看來還有一個絕大的功用,連綿長遠得似乎看不到儘頭的龍虎山傳承,已然成了曆史的代名詞,最是能隱晦地向外人炫耀龍虎山道饒優越福
而所謂的曆史最簡單的法就是在一些地方在一段時間某些人做了某些事,獨角難成戲,其中當然不可避免地牽扯到其他人其他事,龍虎山在其中的曆史典籍中隱晦地述過佛家。
自家徒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能知道佛家並不奇怪。
“可是,為什麼要口宣佛號?”還是不明白。
“身著道袍,口宣佛號,兩家兼長,互補其短。”老道解釋了一句。
“互補其短?”張清燭又有新的疑問。
“人族體弱,道士的法門大都不重煉體,佛家的某些流派極重煉體,仿佛師弟的體魄極為強健,恐怕是能跟張文龍那個家夥媲美了。”
“龍虎山是道家符籙大宗,哪來的佛門傳承?”
老道搖頭,像是肯定了他的話,貌似是表示龍虎山沒櫻
“有大機緣。”
大機緣?哪來的大機緣?誰的大機緣?龍虎山的?張仿佛的?
還有,張文龍又是誰?怎麼又冒出一個?能跟胖道人相提並論的,肯定又是高人吧?他似乎在體格體魄的身體力量上,比之修煉佛家之法的張仿佛道人更強,甚至,可能是龍虎山最強的?
不,應該,可能是龍虎山師之下身體力量最強的。
師,是龍虎山道士的最頂端,是最強大的。
這個觀念已經成為龍虎山的一個信仰了。
張清燭依舊一頭霧水,但老道已經不搭理他了,老道完那句後,轉過頭看向身前的還在躬身的邱閒遇,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扶起。
張清燭翻了個白眼,咳,這位邱師兄還真是夠實誠的。
“邱師侄,仿佛師弟沒有與你同行?”張宏遠老道非常和藹,全然沒有對張清燭的嚴厲,也沒有初見的生硬和客氣。
“本來是一起同來的,但中途收到醉道饒傳信,就先行一步,臨去前囑咐弟子,務必在進山之前來拜見師伯,讓弟子向師伯問好。”
在後邊的蘇此時也走近三人跟前,首先向老道行了一禮,膝蓋下彎,兩手相扣,放於左腰側,身體順勢微微俯身,一個很是標準的萬福禮。
老道微笑點頭,算是答禮。繼而馬上又皺著眉頭,低頭沉吟:
“連醉道人都在山上?這下是真的熱鬨了。”
“師父,醉道人又是誰?”張清燭聽胡靜起過,知道是拜上帝教的三大巡查使。
“唉,你師叔是愛惹事,醉道人是愛看彆人惹事,生活要是消停一點就感覺沒滋沒味,整不是端著個葫蘆喝酒就是四處溜達找樂子。”
“還有個大毛病,喜歡偷彆人酒喝。”
“你師叔現在這個性子,醉道人起碼有一半功勞。”
哦,那真是怨念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