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見醉道人停住了不,可能是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心裡猜他可能是講完了,隨即便自己練習起來。
張清燭招手,六隻電蚊蟲瞬間朝他飛來,圍著他不停旋轉,轉了一陣子之後,六隻蚊蟲朝他的臉龐彙聚,隻見一隻隻閃著純白耀眼電光的蚊蟲紮進他的眼珠子內,眼眶內的瞳孔爆發出一連串強烈的電光,電光閃爍,異常激烈,伴隨著陣陣嗡嗡聲的轟鳴。
視界之內六隻純白的蚊蟲清晰可見,還在不斷地遊曳,但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逐漸一點點低沉下去,直至消失。
從外表看,張清燭的眼神依舊清澈,眼珠子依舊晶瑩透亮,水汪汪的大眼睛訴著這個年紀特有的真與稚趣,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張清燭滿意點頭,嗬嗬,雷法也終於摸到門檻,走上正軌。他看了一眼醉道人,見他靜靜地站在旁邊,對他的情況熟視無睹,臉上眉頭緊鎖,顯然是陷入了深思。
張清燭見他那個模樣,可能一時半會都不可能回過神來,便把他拋在一邊,腿輪動一溜煙跑回自己的院落,進入自己的房內,抱起寶葫蘆又是一溜煙地跑出去,生怕耽擱了一分半秒。
機會可是難得,趁著法寶的原主人此時在,醉道人可是十足的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此番彆過之後,下次相見,要看緣分,可能還要看老,萬一雷劫沒能挺過去……
今有這個機會,看醉道人他興致不算壞,看能不能搞個法寶滴血認主之類的秘法,如此貴重珍奇的法寶放在身邊,張清燭覺得自己總是患得患失,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警覺,對著遇到的外人難免老是犯嘀咕,老懷疑彆人是不是彆有居心,是不是要搶自己的或者是偷自己的法寶。
幸虧,道觀地處龍虎山地界外圍,平時見不到什麼人,要不然他老是疑神疑鬼,可能剛剛度過童年就要直接跨到老年。
要是有個法寶滴血認主之類的東西,雖然還是不能防止被搶被偷,但好歹會增添點安心福
張清燭抱著寶葫蘆奔向前院,醉道人還是那個樣子,估計動也沒動過一下,一臉的沉思的表情,看樣子是物我兩忘了。
張清燭抱著寶葫蘆在一旁靜候,本著禮貌,等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張清燭看醉道人這個樣子,一時三刻不會脫離思考的狀態,隻得自己叫醒他。
“前輩,你看,寶葫蘆裡麵還是滿葫蘆酒味,道我想裝點奶。您給我看看?”張清燭張口瞎編。
果然,張清燭的話引起了醉道饒注意,從沉思中回過神,醉道人笑罵道:“真是大有希望,一個還喝奶的娃娃,不久之後就是龍虎山師的繼承人了,後生可畏。”
醉道人接過張清燭遞給的大葫蘆,扯住葫蘆的枯藤龍首,拔開瓶塞,低喝一聲“起”,酒葫蘆一陣晃蕩,隨後從葫蘆內衝出一條巨大的水龍。
一條由水凝結而成的東方五爪龍從葫蘆瓶口衝出,翱翔在一老一兩個道士的上方,搖頭擺尾,張牙舞爪,上下翻騰,好不威風。
張清燭呆呆地看著在頭頂上舞動翻騰的五爪龍,形神具備,栩栩如生,不禁十分地羨慕,油然而生一股憧憬:他希望在不久以後,自己也能用寶葫蘆來這麼一手,也弄出條五爪龍來耍耍。
“來”,醉道人又喝出一聲,然後嘴巴大張,頭頂上的水龍應聲而動,龍頭往上直衝,待到足夠的高度,掉頭一個俯衝,直直奔向醉道人,撞入醉道人張開的嘴巴裡。
“嗄”,醉道人打了個酒嗝,臉上開始泛紅,大大的酒槽鼻子更是紅的像是發燙,渾濁的雙眼此時更添迷離,身形有些許穩不住,搖搖晃晃,好像隨時會倒下,醉道人,名不虛傳,現在,他醉了。不過,對於醉道人,醉不醉,一點不礙事,他還曾在夢中跟張清燭侃侃而談。
張清燭在旁邊看著直發愣,一條水龍從頭到腳不下三十多米,直接全都吞入腹中了?
醉道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把手上的寶葫蘆遞回張清燭,嘴上含糊不清地:“給,給你了,貧,貧道,貧道把酒喝光,以後歸你了,你愛裝奶裝奶,愛裝水裝水,裝酒,裝酒,也可以。記住,要時時刻刻日夜溫養,寶葫蘆長出第三片葉子,就代表你是他真正的主人了,彆人動不了壞心思。”
誒,這個話好像是沒有什麼滴血認主之類的東西,第三片葉子?是寶葫蘆已經有了兩任主人?醉道人之前是誰?還是隻有醉道人一個?
還想再問,誰知醉道人腳腿發軟,身體左搖右擺,踉踉蹌蹌,突然一個趔趄,順勢翻到在地上。
張清燭嚇了一跳,想要俯身將醉道人扶起,耳邊聽見一陣呼嚕聲,醉道人已經睡著了,張清燭朝醉道人臉龐望去,樣子頗為安詳,看來是睡得很香。
對於醉道人這種睡就睡的本事,張清燭已經見怪不怪了,索性不再管他,讓他睡個好覺吧,醉道人是高人,此時睡在草地上,除了有點不甚雅觀外,倒沒有其他需要擔心的,不用擔心他會犯什麼風濕骨痛之類的毛病。
索性不管他。
張清燭本來想多探究下寶葫蘆,爭取多熟悉熟悉,希望能在師繼承饒爭戰中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但是不知為什麼,可能是昨夜沒睡好,此時醉道人隨地一倒,呼呼大睡,意態瀟灑,可能受醉道人影響,此時張清燭困意上湧如潮水般襲來,眼皮子有如千斤巨石之重,不斷合上又在意誌的堅持下強自張開。
眼皮子好像打架,一上一下,最後實在感覺堅持不住了,張清燭看向地上的醉道人,索性也像醉道人一樣先睡個覺,睡夠睡醒了再,於是矮身滾下,雙手緊緊抱著寶葫蘆倒在青青的草坪上。
沒過多久,張清燭挨在醉道人身旁跟著睡著了,當然沒有呼嚕聲。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似乎姍姍來遲,穿透東邊的雲層照射在懸崖邊的道觀內。陽光灑在前院,灑在兩顆棗樹上,灑在兩個道人身上,一大一兩個道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正呼呼大睡。
“吱呀”一聲響起,木門被推動,從外麵被打開,邱閒遇從外邊走進來。剛跨過門檻,抬眼向四周一掃,表情隨之一僵,感到愕然,兩個人正躺在草地上,一個老道士,一個道士,似乎,在睡覺。
因為響亮的呼嚕聲傳來,縈繞耳畔,直衝腦門,是老道士在打呼嚕,臉上表情安詳,看樣子是睡得正香。旁邊的道士是張清燭道士師弟,老道不是張宏遠師伯,不認識。
邱閒遇鬆了一口氣,確實是在睡覺,幸好不是受到重傷甚而死亡。邱閒遇走近兩人跟前,想要叫醒他們讓他們最好進入房內休息,但腦子一轉便搖頭放棄了。
邱閒遇隨即把目光聚焦在張清燭手上的大葫蘆上,這個大葫蘆十分打眼,自打邱閒遇一跨進門內便已經第一眼注意到了,此時確認倆人沒有發生事故後,自然而然地想要看看這個紮眼的大葫蘆。
大葫蘆被道士張清燭兄弟緊緊地抱在懷裡,似乎非常看重,好像睡著了在夢中都害怕丟失掉,大葫蘆通體赤紅色,十分龐大,分量應該很重,此時被抱在懷裡,對比張清燭兄弟更是特征明顯,比道士足足高大幾個頭,道士兩手環抱不下。
葫蘆,大葫蘆……酒葫蘆,難道是……
邱閒遇猛然把頭轉向一邊,盯住旁邊呼呼大睡不斷傳出呼嚕聲的老道士,破破爛爛的道袍,渾身酒氣,樣子很平常,就是泛紅的鼻子稍微惹人注意。
葫蘆,酒氣,還有老道,這不就是——醉道人?
邱閒遇回想起自己師父曾過,龍虎山上的高道,當頭第一位便要醉道人,高深的修為,不拘節的作風,行事馬行空,喜歡喝酒,還營—愛看熱鬨的性子。
邱閒遇此時深深慶幸剛才沒有叫醒他們。師父過,醉道人醉酒後喜歡就地躺著睡覺,誰在這時候吵著他睡覺,他會暴逃而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痛揍了一頓再,當時師父是當作高人趣事來給他聽的,他萬萬沒想到他差一點就成了故事裡的一個角色。
醉道人醉後熟睡被打擾是真的不會管三七二十一的,即使是與之同輩的高道都不敢在此時打擾他睡覺,因為,他曾經醉後倒地睡去,被嫌不雅故而被叫起,醉道人隨即爆發雷霆之怒,暴起傷人,打了來人一掌,打了,是打了——打了龍虎山師一掌,那場麵看得人頭皮發麻,觸目驚心。
當然,最後,在被拍了一掌後,師含怒揍了醉道人十拳,那場麵,同樣令人頭皮發麻,更為之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