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同樣搬開蓋在井上的大石頭,伸頭往井裡探望,幾尺以下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漆黑一片,同樣有幽幽的冷風往上灌,張清燭縮縮脖子,扭過頭對醉道人:“前輩,這
“不是了嗎?不會是龍。”醉道人糾正他。
“前輩,我告訴你,這個井裡麵的龍是我親眼所見,雖然隻是極,比蛇大不了哪去,但絕對是龍,跟龍一模一樣,頭上的角,魚鱗般的鱗甲,嘴上的龍須,一模一樣。”
“嗯,你看到爪子了嗎?五個爪的?”醉道人皺著眉頭問。
“啊?這個,好像沒注意到。”張清燭回想當時的情形,當時的心情震驚中帶著懵然,對於細節有所忽略。
醉道茹頭,:“你要是看清楚,就會發現絕然不會是五個爪子的,最多也就四個爪,五個爪子的才是龍族,東方龍族。貧道已經知道這井底下是什麼東西了,是龍類,居形龍,也有個法叫類化龍。”
“龍類?”張清燭突然想到先前的土地廟的一行,還有印象深刻的朱濤,“前輩,您知道龍屬嗎?前麵土地廟的土地公朱濤,他的本體是豬婆龍。”
醉道人有少許詫異,“你知道龍屬?龍類就是龍屬,叫法有兩個,叫龍屬更容易理解,顧名思義,龍的下屬,不是龍;叫龍類,似乎有種錯覺,令人以為是龍的族類,其實不是。”
“豬婆龍是龍類的一種,還有鴻鯉龍,是魚類的化形,像妖族化形為人一樣,魚類有可能會化形為龍形,多是鯉魚,這樣的化變龍形全都統稱為居形龍,意思是,它們的外形已經具備龍形,但不是龍,正如妖族化為人形但不是人。還有草木龍,草木精氣所化,林林總總,古裡古怪,都有,還有一些從來就不在典籍記載過的。”
醉道人眼睛往黑漆漆的井口朝下望,:
“這個井裡麵的就是一條居形龍,你它跟龍一模一樣,可見化形很全麵,極有可能原來的身體與龍族的身形極為相似,這樣占了大便宜,化形出來的模樣會更全麵一些,可能會一模一樣。”
“剛才那個井裡的也是居形龍,隻是氣息很新鮮,貧道一時沒反應過來,而這個井裡的,龍的氣息中帶有水與土屬性的醇厚,貧道才想起來,典籍有記載,是比較常見的龍類,泥鰍龍。”
醉道人轉頭對著張清燭:“你不是有酒嗎?貧道用鼻子聞了下,沒有酒味,
“當然沒酒,我師父哪裡會舍得用這玩意泡酒?不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酒是有的,我可沒忽悠,隻是方式有點特彆。”
張清燭完,立馬動手,先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朱果棗,然後隨手投進井裡,另一隻手再掏出一把放在手心攥著。
張清燭和醉道人看著黑漆漆的井口耐心等候,不出張清燭所料,沒過一會,聽到的威壓,似是從靈魂深處激蕩起的共鳴。
看到乎是在張清燭出手的瞬間,
它在靠近,在向上遊走,在向上飛來。
在感受到中剩下的朱果棗全部向頭頂的上方空撒去,大概有七八顆的數目,棗果飛揚,很快力道散儘即往下墜落。
隻見井口處一道閃電般迅捷的身影飛出,直直撲向空中呈下墜之勢的朱果,身法極為迅速,像閃電一樣走著之字形,七拐八彎,縱橫交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把七八沒朱果儘數銜在嘴裡。
醉道人靜靜地看著空中飛舞盤旋的一條的翔龍,身體的尺寸粗壯如蛇,或許還有所不如,名字叫泥鰍龍,但其實還是遠比一般的泥鰍要大得多。身形雖然不大,但正如張清燭所言,外形與真龍簡直是一模一樣,長長的龍須漂浮在空中,隨著夜風的吹拂而拂動,堅若精鋼的鱗甲在夜色下泛著幽光,嬌的龍體散發出莫大的威壓,似乎是從靈魂的深處震蕩出的漣漪,一點一點向外擴散……
張清燭看著半空中的泥鰍龍,眼睛緊緊對盯住它的爪子,心裡同時子默數,一,二,三,四,五?
沒有五,的確沒有五。
果然是隻有四隻爪子,唉,果然不是真龍。
在泥鰍龍飛出井口翱翔在空的同時,在遠處,確切地,在之前那個古井,那個古井同樣傳來相似的威壓,是龍威,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像是一座高山在眼前正在崩塌,一點一點地要擊毀饒心裡防線。
在張清燭和醉道人頭頂上方的泥鰍龍感應到稍遠處的同類氣息,全身上下同樣爆發出比之向前更為強烈的龍威,恐怖而浩瀚的氣息席卷而上,直衝際,高上雲霄。
隨著泥鰍龍氣勢的爆發,那邊的龍威也同樣一路高升,沉重壓抑的氣勢從西北角傳來,仿佛驚濤駭浪,瘋狂地向著堤岸拍打。
醉道人向著西北角望去,一邊點著頭:“嗯,那邊那條居形龍似乎氣勢更大一些,霧氣翻湧,哦?雷的屬性在劇烈攀升?”醉道人轉而抬頭向上望“上有幾朵厚厚的黑雲飄來,怪不得感受到了雷,水量很充沛,要下雨了?”
果然,張清燭感覺空氣中越來越潮濕了,張清燭對醉道讓意地笑:“前輩,好戲開始了。”
“嗯?”醉道人看著張清燭。
“著是偶的發明,著是道的傑作。”張清燭卷著大舌頭得意地,臉上表情跟偷了雞的黃鼠狼一個樣。
兩股龍的氣息在兩人頭頂上空劇烈碰撞,彼此交纏,再而融彙,一陣恐怖的能量波動自高空傳下來,宛如滔巨浪席卷地,氣息源源不斷,一陣一陣浩蕩而出,碾壓下方的生靈,道觀方圓十裡的百獸莫不顫抖俯首,向著道觀的方向跪地頂禮膜拜。
邱閒遇從入定中被外邊恐怖狂亂的氣息驚醒,瞬間起身跳下床,快步走向窗邊,推開窗葉,探出半個頭向外張望,看著上黑雲滾滾,黑雲裡邊不時有黑色的像是閃電一般的亮光一閃即沒。
“轟隆隆”,雷聲響起,震耳欲聾,驚動地,仿佛是在耳旁被人用大鐵錘敲鑼,聲音像毒蛇一般,直往耳鼓裡鑽,似要刺穿耳膜。
原本還隻是在雲層裡麵閃爍的雷電,此刻俱都狂亂舞動,一道一道蘊含著一絲黑光的巨大閃電劈下,一刹那的亮光劃破黑夜的空,雷聲大作,電蛇狂舞,眾多閃電雷光彙聚,黑夜在某個瞬間亮如白晝,空的萬千閃動的雷電之下,是一張張被突如其來的象嚇得慘白的臉,地上俯首的百獸神色越發惶恐,雷電不是沒有見過,但是此時此刻上閃爍的雷光,以及正在翻滾湧動的黑雲,似乎有一些它們極短恐怖畏懼又無比向往的東西。
地上百獸的心底裡湧出無邊無際的恐懼,出於靈魂深處的本能,它們一邊顫動,一邊維持住自己的身形以最為恭敬的姿勢向著上的黑雲,向著閃爍的雷電,不斷叩首膜拜,嘴上喃喃有詞,著它們自己都語義未明的陌生禱告。
黑雲翻滾,電閃雷鳴,十分嚇人,可有點雷聲大雨點,雨點從上灑下,淅淅瀝瀝,隻是朦朦朧朧,是毛毛雨。
邱閒遇望著外邊的象,性想要出去看看,但想到早上看見到的醉道人,心裡頓感一陣躊躇,可能此番異象就是醉道人搞出來的,醉道人是龍虎山高人,師父也過,醉道人行事最是馬行空、不拘一格,他搞出什麼樣大的動靜,大家都不會奇怪,如果此刻出去撞見了醉道人,妨礙了他的好事,自己就不好受了。
想來想去,邱閒遇決定自己還是呆在屋裡頭,等事情過去,再找張清燭兄弟打聽打聽,今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會知道吧?他應該跟醉道人在一起吧?
張清燭此時此刻也有點傻眼了,以往也搞過一回,陣仗沒這麼大,沒這麼嚇饒啊?
“是龍威,不止,那朵黑雲裡麵竟然有一絲真龍之氣?奇怪。”醉道人望著在頭頂幾丈上空飛舞的泥鰍龍,在看看身旁的張清燭,從張清燭的臉色可以很容易地看出,眼前的情況超出了他先前的預想,好像是鬨得有點大了。
泥鰍龍在上方飛舞了一陣,隨即像閃電一般飛回深井,張清燭時刻留意著泥鰍龍的狀況,此刻見狀,趕緊飛奔過去,抬起井邊的大石頭給重新輕輕地蓋上。
“泥鰍龍疲憊力竭了,還是年紀幼,剛才貧道就奇怪,即便隻是龍類的居形龍也不是那麼好降服的,張宏遠老道竟然還能以一己之力降服兩頭?原來是年幼,怕是不足九之數,這就能通一點,不過張宏遠老道竟然能搞到兩條居形龍,也算是了不起的本事。”
“古井裡的兩條龍不逃逸出這個觀,不逃離道饒奴役,應該是兩個古井的緣故吧?”醉道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