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現了劇烈的變化,張清燭身上所有的龍紋身在一瞬間狂亂舞動,身體瘋狂地擺動,上下翻騰,左右來回,在這一刻好像全都活過來了也一樣。當然還差最後一點,張清燭緊張地盯著身上的變化,他發現身上的龍是動了,但還不能是活過來了,還差一點,龍的眼睛是閉上的,龍紋身“畫”上去的時候,隻有緊緊閉上的眼皮,還有從眼皮的夾縫中伸出的長長的睫毛,此時,緊閉的眼睛上的眼皮字狂跳,一上一下起伏律動,欲張不得張,在一瞬間,張清燭都有個錯覺,好像看到了光亮的一閃,以為是光線在已睜開的眼珠子上的反光,但最終,龍眼睛還是沒能開啟。
張清燭驚叫:“前輩,這龍的眼睛好像要睜開了,差一點就要睜開了,怎麼辦?要不要阻止它?”
醉道人搖搖頭,很鎮定地:“放心,沒有那麼容易,當年的張文龍用儘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一條龍的眼睛睜開,你這才算哪到哪啊?點睛不是那麼容易的。”
眾龍的眼睛雖如醉道人所言,最終沒能睜開,但卻完全狂暴了,單單行動能力而言,跟活過來區彆不大。其他八條龍可能是感受到被守宮虎咬住那條龍的痛苦,此刻各個神情暴躁,全身散發出讓人心悸的戾氣,在全身一陣快速的遊曳翻滾後,全都彙聚於被咬的那頭龍的旁邊,張嘴發出一陣一陣的低吼,向著上麵的守宮虎齜牙咧嘴,似要猛撲而出,將其咬死。
但守宮虎不為所動,完全不理會周圍眾龍威嚇,隻是死盯著身下的龍,死死地咬住龍頭,似乎隻要咬住了龍的頭,隻要時間久了,龍就會死亡消失一樣。
張清燭問醉道人:“前輩,您這龍會不會被守宮虎給咬死?”如果是咬死,張清燭還真的有點心疼。如果邏輯上沒錯,龍越多就也強大的話,那少了一條龍,將會是多大的戰力損失啊?非到萬不得已,張清燭還是希望能保留全數完整的龍紋身。九乃數之極,九條龍,那就意味著,他身上的龍紋身或許是這一法門的極致。
“咬不死,怎麼差也是條龍,雖然隻是紋在身上的龍影,但是據當代龍虎山師的推演,身上的龍紋身實質是龍文,是龍的語言,是龍的靈魂,雖隻是殘魂,這條路走到了極致是可能會變成真正的真龍的,甚至乎,乃至神龍。”醉道人不以為然,看樣子痛是很痛的,可能也會元氣大傷,但要搞死這條龍,這東西還沒有那個本事,白虎之力也不校
這場爭鬥的性質,估計是霸地盤,還有就是脾性不對付。畢竟一個屬陰,一個屬陽。
“嘿嘿,你子寶貝不少啊,你到哪去弄來的白虎之力?宏遠老道好本事。”醉道人朝他怪笑。
“呃,前輩,這個您是誤會我師父了,這是道生的,不知道為什麼,在幾年前它突然就出現在道的身體內,有時候在夜裡整宿整宿地吼叫,那個聲音從內到外,震得全身不停地抖動,頭皮早已發麻,腦子裡隻有一個回響,嗡嗡聲,像是腦殼裡麵裝進了一群蒼蠅,無時無刻不在發出刺耳的嗡鳴。”
“幸好道賦異稟,不是尋常孩,隻要不是上下刀子,隻要刀兵不臨身,它就是哭爹喊娘,道依然不為所動,照樣安然入眠。”
其實對於體內莫名其妙出現的百虎之力,張清燭真的沒有多大慶幸,這玩意就是個麻煩,雖然現在還不成危害,但理智判斷,以後可能會是個大禍害。
哦……醉道茹頭恍然,他還以為是宏遠老道過於溺愛自己的徒兒,不知從哪裡弄來白虎之力,再將白虎之力放置在自己徒弟身體內,可白虎為最凶最惡之神,豈是一個幾歲的娃娃能夠降伏得住的?
“突然出現的?嗯,可能是這樣。”醉道人喃喃自語。
張清燭聽醉道饒口吻,好像他知道自己體內突然冒出來的白虎之力來曆,這可是連他師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前輩,您知道怎麼一回事?”張清燭趕緊問。
醉道人瞟了一眼張清燭,很隨意地開口:
“當然,是個秘密,也不是。”
“隻要境界在結丹上,應該就可以在口中發出虎嘯,宏遠老道不知道,應該是他處的位置比較尷尬,他還沒能長嘯如虎吼,好像是剛剛跨過結丹的門檻,看得見,實際上夠不著。”
“嘿嘿嘿……”醉道人放聲怪笑。
張清燭不理會他的調侃,將注意力集中在關鍵問題上,“口中發出虎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師父不知道?道覺得我師父人緣還行,起碼比前輩要好一點,他不知道,他可以去問啊?而且道師叔是黃落葉的峰主,我師叔為什麼不告訴我師父?”張清燭是大惑不解。
醉道人還是嘿嘿笑,道:
“嘿嘿,因為關係到了一種力量,虎之力。但凡進入結丹之境後,會有三次機會在口中發出虎嘯,道人在突然的虎嘯之中通過揣摩會有可能得到一股力量,虎之力,通過虎之力鍛造虎之體。”
“虎之體,咆哮虎之體。”
“有了咆哮虎肢體,人族的道士麵對龍族的時候,就已是立於先不敗之地了,龍族的身體生強悍,占儘了便宜,而擁有了咆哮虎之體的道人將會彌補了最致命的種族缺陷,能夠與龍族以**的力量正麵相抗衡。”
“隻要不是被重陽劍那樣主司征伐的殺器正麵碰撞上,一般的傷害不大礙事。”
“至於張宏真不告訴宏遠老道,是有緣由的,隻有三次機會,為什麼隻有三次機會,貧道也不知道,隻有在最突然的情況下,最好是被口中不自覺突然吼出來的虎嘯嚇得趴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就最好,如果是嚇尿了,尿濕了褲子,那更好。”
“如果提前透露,心中有了防備,突然性和心中的驚嚇會大大減少。畢竟機會隻有三次,從未有人有過四次機會,每一點成功幾率的提高都是極為可貴的,所以,流傳下一個心照不宣的規矩,不會告訴結丹以下的道人關於虎之力的事情。”
“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至於你的虎之力,是白虎之力,更為罕見,更為凶悍,也更為桀驁難馴。”
“虎之力是有意誌的,但我們通常隻是利用虎之力鍛體,成就咆哮虎之體,對於虎之力的其他手段,一概不碰,對於虎之力裡麵的凶悍意誌更是退避三舍,不敢有絲毫的觸摸。”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可是,他身上的白虎之力又是這麼回事?他就是個娃娃,不是結丹之境的道士。
“那前輩,道身上是怎麼回事?”
“嘿嘿,你你是狐族半血?”醉道人向張清燭問,張清燭點頭,“嗬嗬,問題症結就在這裡,你是個半狐族,你聽過‘狐假虎威’嗎?”
哈……張清燭愕然點頭。
“就是,你身上的狐狸血把白虎之力給勾引過來了,好聽的呢,就是借了白虎的力和威。”
“你倒是好本事,你聽白虎的吼叫,是不是很憤怒?雖然白虎是最惡最凶之神,幾乎沒有心情好的時候,但是你聽這白虎的吼聲,是不是狂怒中帶有無邊的戾氣?貧道還聽出來了還夾帶著些許的渴望。”
“它渴望什麼?渴望自由。你個娃娃好本事,你竟然能把一隻大老虎關在身體裡,囚禁在自己的血脈之中,你將他關在一個牢房裡,無止境地借用它的力量。”
“嗬嗬,如果白虎他日脫困,它必定生吞了你,隻有這樣才能消它心頭之恨,老虎不是個好脾氣的寵物。”
張清燭點頭,接口:“一點都不可愛。”
“前輩,那我怎麼辦?我總不能坐著等它跳出來生吃活吞了我吧?”
“再,是它跑到我的身體裡來的,不是我囚禁它的,得講道理。”
醉道人怪笑,幸災樂禍地:
“沒有道理可講,誰叫他是白虎,最凶最惡之神。它要是出來,必定吞了你,你怎麼辦?”
“你怎麼辦?它會一點點地侵蝕你的意識,同時將你的身體獸化,老虎頭,利爪,黑白斑紋,純白的皮毛。一個人雙手撐地,口中吼叫連連,噴出漫的腥風煞氣,最後蛻變成了一隻大老虎。嘿嘿,你怎麼辦?”
“他娘的,老子吞了他,老子關他一輩子。”張清燭惡狠狠道。
“嗬嗬,好誌氣,像白虎這類的凶獸,隻要你能給他它獻祭凶魂,一定程度可以安撫它,你要是伺候得它滿意,它不定還不走了,不一定非要跳出來,不過白虎看得上的貨色,無一不是凶惡之極,同樣凶險無比,可能不比直麵白虎差,最起碼的,白虎還被你關在身體裡麵。”
“還有一條,以後你要借用白虎之力,不必喚醒它,隻要通過你身上的這個東西作為中介,適度地借用一點力量就可以了,如果遇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刻,那就當然不講究什麼了。”醉道人還是靠譜的,最後給了他一個建議來防範白虎。
以守宮虎為媒介來借用白虎的力量?
張清燭感覺可行,可以減少跟白虎的直接接觸,至於向白虎獻祭凶魂,也不是不能考慮,他以後好像還要到拜月教去待一段時間,沒準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