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臉道士反應極為迅速,伸出拳頭對著前方的手掌砸去,張清燭見狀,運氣有力往前頂,“砰”,張清燭被巨力撞退好幾個身位,但是由於有了剛才那一拳被抽飛的經驗,張清燭一邊後退,腳上在地上不斷輕踩,借著踩出去腳印將身上受到的巨力接二連三化解出去,在兩丈之外站定之後,張清燭看著身前一排排的腳印,不由輕笑出聲,這個家夥很強啊,比之前力量要強大多了。
在張清燭身前,左右兩排腳印整齊排列,腳印很,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深埋在土裡,隻是輕輕地一踩,竟然能將腳印踩進土裡三寸。
張清燭盯著怪臉道士外露凶光的雙眼猛瞧,感覺現在的怪臉道士與之一刻鐘以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不僅是脾性上有了變化,更為關鍵的是,氣息有了很大的改變,之前是一種陰冷,現在則是暴虐與狠辣,渾身上下全都是戾氣,在張清燭雙眼黑與白的視界裡,怪臉道士此時全身上下冒著不斷在扭曲和飄逸的黑氣,像黑煙一樣濃密。
張清燭看著看著,突然心中一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律動,好像想要,想要……鑽出來。
張清燭下意識攤開手掌,嬌白嫩的手掌中竄出一股黑氣,張清燭心底暗,果然,是之前手掌出現過的黑氣,對於這縷好像有些活潑的黑氣,張清燭還是感到神秘,隻知道是默誦招魂曲後在身體中突然出現的,他不知道其他參與角逐龍虎山師繼承饒年青道人,在默誦完招魂曲後會不會在身體裡同樣突然出現一縷這樣的黑氣。
他對於手中不斷掙紮著要飄逸而出的黑氣沒有太多的了解,但他有一種直覺,他覺得這一縷黑氣雖是因在心底默念了招魂曲後而出的,但是也跟他身體之前突然冒出的令他渾身冷得顫抖,最後還弄出了九條龍紋身的寒氣有關,其他參與角逐的年輕道人不一定會有這樣的黑氣從身體中逸出。
這一縷黑氣,是福還是禍?
張清燭感覺兩者的可能性都存在,如果利用得好,那將是一大戰力,張清燭感覺這一縷黑氣將會在不久之後的大戰亂戰之中發揮現在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或許,或許其中的關鍵可能不是在黑氣中,黑氣或許僅是一個表象。
當然了,如果運氣不夠好,這一縷黑氣極有可能是個要命的東西,張清燭腦海了隨即浮現出一副黑與白的單調畫麵,在那副單調畫麵所看不清的遠方,隱隱約約傳來悲戚的哭嚎聲……
張清燭又迅即想起了體內的大老虎,以及醉道人千叮萬囑不可使其點睛睜眼的龍紋身,他不禁哀歎:自己的命好像並不穩當,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排著隊來給他找樂子。
看著再度迅即撲向自己的怪臉道人,張清燭突然心中一定,將手掌抬起,平伸於前,手掌中的黑氣似也有所感應,的一縷黑氣不停跳躍,像是閃爍的火苗,一上一下,間或扭曲幾下……
怪臉道士拳頭眨眼而至,當頭砸下,張清燭收掌化拳,再一次呈現拳與拳的對碰,“砰”又是一聲金屬般交擊的沉悶響音,張清燭又被巨力撞開幾個身位,與剛才一拳不同的是,張清燭雖是又向身後退開了,但是卻不用以腳踩地的方式去化解掉瞬間湧向來的巨力,張清燭已經逐漸適應了現在怪臉道士這個拳頭力度了。
還有一個不一樣的是,怪臉道士竟然也向身後退出了幾個身位,大約有一丈遠的距離,此時的怪臉道士臉上神色劇變,低頭察看自己的拳頭,眼中凶光暴閃,張清燭見是這幅模樣,感到好奇,難道是手心處飄逸律動的黑氣給怪臉道士造成了什麼大的傷害?
想到這裡,張清燭攤開手,看看手心處依舊冒出飄逸的黑氣,再抬眼看看怪臉道士的拳頭,張清燭搖搖頭,看了一會,也看不出什麼東西,隻是好像有一塊白斑,明顯比周圍的體表膚色要淺一些——嗯?
張清燭猛然醒悟,淺一些?就是不再是蠟黃的膚色?
那不就意味著,手掌中的這一縷黑氣,能夠破掉怪臉道士的那一身堪比鋼盔鐵甲的銅皮鐵骨?
張清燭身體本能地反應,思維剛剛想到這一關節,兩條腿下意識地向前蹦出,身體在彈力的作用下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刮起強勁的氣流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怪臉道士,在靠近怪臉道士跟前的時候,右拳勾起狠狠地照著怪臉道士的麵門打去,怪臉道士此時還猶自沉浸在驚愕之中,對於瞬息而至的張清燭沒能有很好的防備,匆忙之下,隻得慌亂地抬起胳膊格擋。
張清燭一拳打在怪臉道士的胳膊前臂上,又是“砰”的一聲撞擊聲響起,怪臉道士即刻應聲倒退,張清燭得勢不饒人,立馬搶進,步步緊逼,右手又是猛烈地向前下砸一拳,怪臉道士隻能被動地舉拳相迎,勉強將張清燭的拳頭頂回去,張清燭隨即借著拳頭上頂回的推力一個旋身,左腳高高揚起,再而猛然下劈,穿金裂石的勁力呼嘯著襲向怪臉道士施常俊的麵門,怪臉道士一時處於下風,手腳難以伸張,隻得雙手交叉擋在麵門前護住腦袋。
“砰”
張清燭力道極猛的一腳瞬間將橫攔在臉龐前的雙手踢開,將怪臉道士是震出幾個身位,連退好幾步,門戶大開,張清燭順勢又一個旋身,扭過一半身子,將右腿揚起,高高在上,毫無停歇地順著大力掄圓了向前方砸去。
“砰”這一腳正正踢中心窩,將怪臉道士踢飛出去,在一個呼吸的短促時間裡,怪臉道士的身體像被狂風刮起的稻草人一樣,在半空中無助地不斷翻著跟鬥,向遠處拋飛過去,再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上,掀起身下的陣陣土塵。
張清燭不給怪臉道士喘息的時間,瞬間衝上去,在離還躺在地上的怪臉道士四五米遠的時候,張清燭將背後的寶葫蘆倒轉拎起,再猛然下砸,寶葫蘆像顆炮彈一樣,在巨力的推動下砸向怪臉道士,距離並不遙遠,隻四五米距離,根本讓還躺在地麵上的怪臉道士施常俊來不及反應,躲無可躲,瞬間被砸中了,寶葫蘆被衝撞彈起,往回彈躍,張清燭順手抓住金黃色背帶,將之倒轉背會後背,而被寶葫蘆砸中的怪臉道士又再度被巨力撞擊而彈射至更遠處,像一隻亂滾的圓球,怪臉道士在被彈飛的過程中不自覺地曲卷起自己的身子,整個身軀向一隻被撞擊滾動的圓球一樣四處彈射滾動。
也就幸虧怪臉道士施常俊的身體堪比鋼筋鐵骨,要不然,若是換個人,這一下就夠要他的命了。
張清燭看著覆蓋在怪臉道士上方的滾滾煙塵,再轉過頭去,看向正慢慢靠近的邱閒遇,開口:“邱師兄,這位施道兄似乎有些變化,戾氣過頭了,好像掩蓋住了理智,力量倒是更大了,但是對付起來反倒要比之前簡單一些。”在跟邱閒遇交談的話裡,張清燭略去了手掌黑氣的作用,倒不是有意隱瞞,隻是現在情況未明,出來,隻會讓多一個人徒增煩惱罷了,不能有太多的用處。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考量,他覺得很可能,這一縷黑氣,可能隻有他一個人在身上顯化了,至少也是隻有極少數人掌握聊,既然少,那就可以當作一個秘密武器,張清燭想將其當作一張底牌,期待它能夠發揮翻盤那樣巨大的作用。
邱閒遇點頭,盯著眼前依舊還躺在地上的怪臉道士,邱閒遇上前,在距離幾丈遠的地方停住腳步,不遠處的怪臉道士不斷咳出聲,大口大口的鮮血自口中咳出,看起來情況不大妙,似是沒有了再戰的力量了。
邱閒遇溫聲:“道兄,還請回吧,如果你連我們兩個輩的四隻拳頭都架不住,再往前走,多半是凶多吉少,反倒害了自己性命。”
不遠處的怪臉道士劇烈咳嗽,一邊搖搖晃晃想要站起,掙紮了幾回,支起身子到半途頹然倒下,倒下又站起,最後還是艱難地站穩了身子,目視邱閒遇,苦笑,即便是苦笑,笑容中依然讓人感到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滑稽,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還是眼前的他人。
“嗬嗬,貧道真是運氣不好,出師不利,才剛剛越過龍虎山地界的界線,連外圍都算不上,這就要铩羽而歸了?貧道不是那麼甘心。”
“貧道還想再嘗試一下,兩位道長,你們要心了,這下貧道很難保證得了不殺死兩位。”
張清燭與邱閒遇聞言頓時凜然而驚,相互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動作,一起向身後暴退,快速拉開與怪臉道士的距離。
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已經站在十丈之外,張清燭眼眸有電光閃過,那是雷法的種子,電蚊蟲在眼球內不斷遊曳,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雷光,張清燭此時已經是一副緊張戒備的神態。
邱閒遇同樣做著準備,雙手合十,口宣佛號,一股祥和而又浩蕩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