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道人見著他,大部分道人,是不會客氣的。
由此一想,張清燭覺得麵前這個手段撩的中年道人,心胸上很開闊,可能在觀念上也很開明,對於龍虎山那些傳承古老的規矩,估計也是有著些許的不滿。
還有一點,怪臉道士不是隻為滿足自己的好奇,趁著這個沒有以往危險的檔口,進來龍虎山看看他師父的山門,他有著更重要的目標,而這一點,張清燭覺得張壽鹿道人是知道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
他是裝作不知道?
“嗯,所謂的‘孽造畜’之術,也就是造畜之術,隻是更為之玄奧,是造畜之術更高深的境界,在龍虎山,玄奧就意味著威力極大,孽造畜之術即便是在龍虎山也找不到幾個人會了,更彆精通。”
張清燭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張福善道人精通造畜之術,也精通孽造畜之術。”
張壽鹿道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點頭肯定,:
“不錯,張福善師兄,確實是少有的精通孽造畜之術的道人,這龍虎山上上下下全都是吞雷吐電的,願意跟陰靈打交道的,十分稀少,而張福善師兄卻偏偏自幼喜歡擺弄那些讓其他道人避而遠之、心生厭惡的東西。”
“悲劇的緣由就在這裡。”
張清燭在心裡沉思砰片刻,低聲:“是傳承,龍虎山的道人不喜歡這些陰氣森森的功法,他在龍虎山內找不到傳人,所以,他選了一個山外人,甚至是陰靈作為傳人?”
“對也不對,對於孽造畜之術的傳承,他是頗為頭疼,但是,更根本的原因,不是因為那個剛剛逃跑聊野道士,那個看著怪模怪樣的道士,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孽造畜之術。”
“啊……”邱閒遇一聲驚歎,完全是意料之外,但是張清燭隱隱有所覺,他覺得,若是會孽造畜之術,怪臉道士就不會向上吐出那麼多的黑煙了,還有,也就根本不會被古代邪屍的意識寄生在體內,時刻被覬覦,防著被奪舍。
張壽鹿看著麵前的兩位道人,突然展顏一笑,笑出聲:“哈哈,道士,你們知道貧道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
“歇息一會兒?”張清燭納悶地。
不是嗎?是去山外湊湊熱鬨的,誰知走了這麼久,有半個時辰了吧?人都沒見到,所現在已經算是山門之外了,應該算是吧,具體還要看土地廟的位置,如果過了土地廟,那就是龍虎山地界之外了。
張壽鹿含笑搖頭,:“當然不是,是快要到地方了,我們等一等。”
突然,張壽鹿道人仰起頭,大聲吼道:“張福善師兄出來一見……”
“見……”
尾音在林間回蕩,傳出好遠好遠,可是,卻沒有人回應,除了飛起幾波驚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場麵一下子不可避免地有幾分尷尬,張清燭與邱閒遇麵麵相覷,想要笑一笑來緩解已經有些凝固的氛圍,但又擔心張壽鹿道人多想,隻好反而更加緊地抿住嘴唇,不發出一絲聲響。
可張壽鹿道人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麵色依舊如常,扭轉脖子四處張望,見好半響也沒有走出個人影,不由笑笑,向身前平平攤開雙手,對著麵前兩個略顯尷尬的年輕道人:“嗬嗬,貧道就是想要詐他一詐,好像,真的不在附近,如果真的不在的話,就先歇一歇,等下再找。”
唉……張清燭和邱閒遇頓時鬆弛下來,還以為真的在附近,這個張壽鹿道人有些不靠譜啊,張清燭與邱閒遇倆人繼續圍著那隻魔虎轉,此時死掉的魔虎的屍體支棱起來,像一隻大貓一樣乖巧地蹲在一旁,猙獰的頭顱有些呆滯,龐大的身軀蜷縮成一團,讓張清燭暗暗感到心驚的是,這個本已經死掉而後靠著一掌馭屍符才再“活”過來的魔虎,此時身上竟慢慢地凝聚起一點點的魔力。
正在恢複,這個虎屍的實力能不能比肩生前?
張清燭感到不止,很有可能,比之生前要更加強大。
張清燭轉過頭問張壽鹿道人,“道長,這個就是孽造畜之術?”
張壽鹿道人搖頭,笑道:“當然不是,孽造畜之術哪有這麼簡單,那可不容易。”他轉過頭,望向遠邊的空,“造畜之術幾近要失傳,除了龍虎山道人不喜之外,很難找到願意修習傳承的人,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造畜之術,特彆是孽造畜之術,太難了,不止,還又艱難又危險。”
“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