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冒著青光的左眼看到了一副讓他感到詫異的畫麵,在左眼的視界內,眼前的景物泛白,好像是這個世界被一層毛玻璃所籠罩,光線被略微扭曲,與正常所見不大符合,上的太陽雖然依然光芒萬丈,但看著讓人感受不到日居中的熱力逼人,冷冷清清,了無生氣。
在一片白茫茫中,空有幾道很顯眼的黑氣飄逸,黑氣慢慢飄至半空,而後向著張清燭急速衝來,繚繞在張清燭的身旁,沒盤旋幾圈便一股腦地鑽進張清燭身體。
就是這些入體的黑氣讓張清燭有所觸動,張清燭雖然感到詫異,但心底的本能卻又很肯定黑氣對身體並無害處,相反,身體的本能還有些蠢蠢欲動,明顯是對於這些黑氣有些渴望,本能地想要吞噬更多。
在經曆過不少的怪事後,張清燭的心理素質算是稱得上堅韌,也逐漸學會了見怪不怪,在詫異地呼出聲來後,很快地平靜下來,隨即立馬發現了一些狀況,自己的右眼所看到的依舊是青白雲,太陽高掛,熱力澎湃,沒有一絲絲冷清寂寥的跡象。
張清燭的輕歎聲引起了邱閒遇和三位龍虎山前輩的注意,張壽鹿道人轉過頭看著張清燭,眼睛盯著張清燭左眼內的綠色幽光,稍感詫異,一會兒後,低頭若有所思。
邱閒遇皺著眉頭看著張清燭眼裡的異狀,但是沒有什麼,現在場中有薩內龍虎山前輩道人,相信不會出現什麼差池,不會有什麼大礙。
張福德看了一眼後,便轉過頭看向剛才走過來的方向,那裡伏倒了一片魔獸,死傷無數,後續填補上來又紛紛向前走進龍虎山的魔獸環繞著那一片廣大的伏屍地行走,並沒有上前踩踏屍體,從現在這個方向和距離仍舊可以看見七零八落的屍體,黑壓壓一片,還能聞到伴隨著微風吹來的淡淡的血腥味。
“那些倒下的魔獸屍體好像出現了一點變化。”
話的是張福善道人,他常年修習孽造畜之術,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股充沛的、無形的陰暗能量,來源就是較遠處的魔獸伏屍之地。
眾人聞言便舉目相望,觀察起那些倒下死掉的魔獸的出現了什麼變化。原本方才還顯得壯碩的軀體此時已經消瘦不少,大家不由吃了一驚,不甚長久的時間,也就一刻鐘上下,怎麼這些凶獸的軀體已經出現了缺水,好像經曆了長時間風化,從便麵看好像快要腐朽了一樣。
變化還在繼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進著。那些癱倒在地麵的死屍像是一個個漏氣的氣球一樣,一點點乾癟,沒過多久隻剩下皮包骨頭,身上的皮毛慢慢變乾,發黃,最後如風中枯草一樣,孤零零地搖曳。
在屍體旁邊,周圍被鮮血染紅的開闊地麵上,剛才一刻還觸目驚心的一灘灘散發著腥臭為的血跡,此時也在慢慢變淡,好像發生了劇烈的氧化作用,恍惚間似有幾縷扭曲飄逸的輕煙升騰起,地麵上所有的暗紅色痕跡俱都消失無蹤。
血液的痕跡消散不見,而在上方那幾道似有似無的輕煙在扭曲幾下後,也隨之消失不見,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仿佛方才所見僅僅是感官上的錯覺。
“血液消散在空氣中了,似乎……好像是化作了陰屬性的能量。”
“看不見了。但是還在,貧道還能有所感應,隻是不多,絲絲縷縷。”
張福善道人眯起眼睛,凝神注視著前方,著還不大確定的猜測。
張福的道人和張壽鹿道人聞言,暗自微微點頭,心裡頭表示認可。
張清燭同樣認可這個猜測,並且肯定這個猜測,在他的左眼中,那些本來已經混雜在塵土的魔獸鮮血正快速地脫離塵土化作輕煙,輕煙在飄逸而上的時候,在不斷的扭曲中,快速地轉化為一縷縷黑氣,黑氣在空中環繞盤旋幾圈後,突然湧動,像是活過來一樣,化作一條條有生命的長蛇,駕馭著勁風,激蕩出呼嘯聲的破空之音,向著張清燭急劇撲來,隨後沒入張清燭的體內。
張清燭看著其餘四位道人不動聲色、凝神向遠處半空中觀察的表情,知曉他們根本看不見輕煙轉化後的黑氣狀態,更聽不到張清燭此時滿耳的呼嘯之音,心中不由一動:這是隻有我自己才能看得到的?
這黑氣很可能是跟龍虎山師繼承饒爭戰有關,但凡是在心中默念了招魂曲的年輕道人都會被認定為龍虎山師繼承人角逐的參與者,這些被認定為參與者的年輕道人是否每一個人都會在自己的眼中看到那些由倒下去的屍體化作的黑氣呢?
那些黑氣是否都會瘋狂湧進參與者的身體內呢?
張清燭並不確定。
但他確定一件事,黑氣能夠到給他力量。
他的身體在吞噬了湧進來的黑氣後,身體開始有些燥熱,仿佛身體內潛藏有一個活火山,活火山慢慢地蘇醒,正在噴湧著熾熱的岩漿,正散發著熱浪滔的能量。
此刻,張清燭覺得自己的身體擁有無窮無儘的力量,心臟一下一下劇烈地跳動,心頭浮起一股遏製不住的衝動,想要向空猛揮一拳,要將身處的這片地砸出一個窟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