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死了吧!
無牽無掛,死了乾淨,乾脆利落!
饒一生,是太短暫了,若是一場夢,就太漫長了!
太漫長了,夢太漫長,近乎忘記了現實是什麼模樣。
我要回歸了,我的故鄉,我的牽掛。
我的歸宿!
在這無限接近死亡的時刻,張清燭除了些許的悲哀,倒也沒有過分的負麵情緒。
“嗯……”
一聲輕微的呢喃在張清燭的心底響起,像是清澈的泉水緩緩流淌而過。
…………
“哼……”
不知是從哪裡,是九,還是久淵,抑或是在大宇宙無儘的虛空中,傳來了一聲冷哼,隨著這一聲冷哼,一股席卷穹的殺意,在無儘的虛空中掃蕩,衝擊日夜星辰,波及十方,最後留下像漣漪般的餘波在回蕩,在無儘的宇宙虛空中回蕩。
在這一刻,人世間最為頂尖的強者,無一例外,心頭猛然劇跳幾下,隨後,再歸於平靜,同時眉心一陣刺痛,敏銳的直覺,感受到了危及性命的殺機。
東大陸,一座雄偉的、仿似軍事要塞的宅邸裡,一位滿身戎裝的老者端坐於書房裡的書架前,手上托著一把巨劍,正在用著潔淨的白手絹擦拭著劍身,一抹一捺來回往複,神態專注,卻不甚嚴肅,嘴角含著笑意。
突然,他感到心頭的跳動,還有眉心的刺痛,手上的動作立馬停頓住,神態卻放鬆下來,神情放鬆,反而原本淺淺的笑意消失不見了,變得有些冷漠。
他抬頭遠望,深邃的眼光仿佛可以穿透周圍建築物的遮蔽,直視著無儘遙遠的宇宙虛空,那裡有星辰之光忽起驟滅,無儘的死亡射線在激蕩。
與此同時,在相距東大陸極為遙遠的極西之地,在一座輝煌的宮殿裡,同樣是一位老人,在聖潔的光輝籠罩下,頭戴堂鳥冠冕俯首在巨大神像下,嘴角呢喃有聲,虔誠禱告,突然,心中劇跳,眉頭刺痛,可是臉上的虔誠絲毫未變,依舊那樣的肅穆與慈祥,在完成了既定的儀式後,方才慢吞吞地站起來,緩緩轉過身來,背對著高大的神像,癡迷地看著遠處,已經入夜的景色中,萬家燈火被一盞盞點亮。
在古城之外,龍虎山的地界上,在一片巍峨雄渾的山脈上,在一處絕巔上有一個殘破道觀,在道觀裡推窗望去,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雲海,雲海翻滾,波濤起伏,滾滾奔騰而來的一片潔白,抬眼上望,極高處的穹上,一片金黃色的晚霞,像魚兒的鱗片一樣,覆蓋滿整個空。
一個老人,寬袍大袖,衣袂飄飄,站在直插蒼穹的鬆樹底下,凝視近處的純白雲海肆意,遠望邊的金黃色燦爛,突然,胸膛處急速跳動,眉心疼痛欲裂,恬然的臉上頓時浮現幾許笑意,雲海翻滾的白霧迎麵撲來,將道觀和老人掩映在一片亂雲飛渡迎客鬆的自由自在鄭
這一聲冷哼響起,瞬間,象大變,黑色的雲海像是沸騰了一樣,裡麵醞釀著狂風暴雨和驚濤駭浪,在那一聲冷哼響起的刹那,立時爆發!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無儘的黑色雷霆從激蕩翻滾的雲海中轟然落下,向著下方的古城砸去,根本不辨南北西東,黑色的雷霆籠罩著目之所及的一切,放眼望去,儘是碗口粗細的黑色雷電在跳躍,像是電蛇在狂舞,繚繞在古城內所有的建築物上,黑色占據了視野內的全部。
“啊……”
“啊……”
“啊……”
無儘的哀嚎,越發響亮,透出無儘的淒慘與悲涼!
一股龐大的威壓凜然而現,給饒感覺是驟然間從而降,一下子就感到肩頭上有千斤之重,措手不及之下,打了個擺子,無一例外,全都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跟前。
竟然連高之上那個雙手托起著巨劍,即將就要劈斬下來的黑色斷頭使,也同樣不例外,在凜然而降的威壓下,維持不住原本的身姿,不可避免地向身側歪斜了一下,姿勢的些許差彆,令其上巨劍所散發的聖潔光芒頓時像是卡頓了一樣,劇烈地明滅閃爍了一下,氣勢大減。
是另外一股意誌!
是另外一股極為強大的意誌!
張壽鹿、張福善還有張清燭,眼睜睜地看著遠處的那一幕,腦海裡瞬間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同樣的想法:有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了!
“是威!”
“原來真的有上意誌?!”
“自古以來,口耳相傳,不入典籍、不被記載的上意誌,原來真的不止是一個寬泛的指代。”
“而是有著個人情誌的意識?”
即便是臨死的一刻,張壽鹿依然對眼前的發現,對正在親身經曆的事情,有著瞠目結舌的驚駭,心中怒海翻濤,久久難以平息。
龍虎山,最擅長的,就是禦雷!
場中的三位龍虎山道人俱都修習過龍虎山的高明雷法,因而他們可以很容易很清晰地感應到那股剛出現卻更加龐大的威壓,裡麵有著讓他們異常熟悉的氣息,那是從他們自身的雷法上曾感受過的氣息,莊嚴而浩大,至陽至剛,無物不催,無堅不破。
卻也又淡漠無情,不可靠近,讓人膜拜,也令人畏懼!
這就是上的意誌?
仿佛有一道冷漠的眼光往張清燭他們所在的區域掃了一眼,連帶著高之上墮落使那高大的身影也一同將之映入眼簾,在那一瞬,張清燭他們三位龍虎山道士,清晰地撲捉到了那道目光所隱含的一絲絲情緒。
冷漠,不在意,俯視下的威嚴。
仿佛在看一隻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完全的無所謂!
這就是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