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走了?”
“惱羞成怒了?”
“那大家還是散了吧?”
既然老師都已經走了,那就明此間事了,也沒有什麼好逗留的,諸位道人隨即作鳥獸散,各奔西東,四處散去。
“劍道人,你要與貧道一起出發嗎?”
張寶玉向旁邊的張劍先詢問道。
人選是定下來了,就他與張劍先兩個,張寶玉自己對於自身的實力當然不至於妄自菲薄,但是聽到古城有可能是龍虎山史上第一叛教者張九齡的存身之處,心裡邊多少感到勢單力薄,畢竟自己的修為還不是結丹境,難免會有些不安,再,一座突然浮現在龍虎山地界上的古城,憑空冒出來的古城,必定不一般。
為穩妥起見,還是與人結伴而行更好一些。
“一起?”
“可以倒是可以。”
“隻是……”
見張劍先模樣倒不像是婉轉拒絕,張寶玉立馬接著:
“劍道人,是有不方便的掛礙?”
“可否一談?”
張劍先搖搖頭,:
“掛礙談不上,隻是還真有一些不方便,就怕道友麻煩,貧道還想著,在出發前,先到貧道師兄的道觀中看看。”
“現在,龍虎山上不太平,山外各路牛鬼蛇神此時向龍虎山地界洶湧奔來,貧道擔心道觀會有危險。”
“要是貧道師兄身在道觀還好,最怕就是此番大變故已起,師兄卻還沒來得及趕回道觀,觀中隻剩些道童,著實令人不安。”
張寶玉當下沉吟了一會,道:
“無妨,劍道人,貧道隨你一起先造訪道觀,確保觀中人平安。”
這下輪到張劍先詫異了,不解地問:
“道友,你不是擔心令妹的安危嗎?”
“怎麼還有空閒陪貧道浪費時間呢?”
張寶玉啞然失笑,道:
“不妨事。”
“舍妹雖然本事低微,但自保,料想還是沒問題的,可保無虞。”
“舍妹駕馭著青銅白馬股戰車,而且,已經有一匹玉馬被喚醒靈識,古戰車已經統領了,古戰車是一件異寶,雖不是神器,但跟一般法寶相比,令人感覺更加氣度森嚴,是一件古物。”
“舍妹有青銅古戰車守護,隻要不是遇到特彆棘手的人物,安坐戰車之中,隻要不是遇到神明的力量,或者是老師那樣的人物,應該暫時還不用太擔心。”
這個話,張劍先琢磨著,好像有點不對,忍不住刨根問底,追著問道:
“嗯,在道友眼裡,老師還不算是特彆棘手的人物?”
張寶玉還是搖著頭笑道:
“倒不是這個,而是,有些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生靈,而在那座古城,卻不可思議地出現了,這樣詭異而又顛覆常理的事情,可算得上是非同尋常,那樣的存在,當然稱之為棘手。”
張劍先一下子迷住了眼睛,沒想到,麵前這張寶玉,被龍虎山之外,盛傳為精靈王子的龍虎山道人,也被上上任龍虎山師臨終前預言為龍虎山未來大事件的關鍵人物的張寶玉,竟然對即將麵對的古城如此之忌憚,看來,真是不一般。
是要發生大事件了。
這種感覺,這些一隻縈繞在他的心頭,自從他第一次聽到拜月教的人上山鬨事之後,自自然然浮現在腦海中的想法,回想當時,那個想法是如此突兀,又突兀得如此自然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在紛紛擾擾的各種各樣的念頭裡,在一出現的瞬間,迅速被抓住,至此牢牢地占據在他的心頭最深處。
醉道人看著張寶玉和張劍先並肩同行,心中猜測是想要一同行動,其中緣由,或許是顧忌那突然出現的古城,在方才師還在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師似乎沒有詳細提及詭異古城的來頭,還有更重要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龍虎山,以及,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龍虎山,恰逢龍虎山師繼承饒選拔?
這個時間段,真的太讓人生疑了。
可是無奈,老師拋出來的有關張九齡的信息,瞬間將所有饒注意力吸引住了,至於古城的來曆與其他的一些可疑之處,不是全然忘記了,就是再也感受不到衝擊性,自然也就沒有人去提起。
“真是有意思了,龍虎山要經曆大事件嗎?”
“這就是曆史的一刻嗎?”
“這是被龍虎山前兩任師的所預見的那一刻嗎?”
“正是此時?”
“龍虎山,這冷冷清清的山野,也終於泛起些許生氣了,總歸也還是一件好事吧?”
醉道人望向高,隱隱約約的,在極遠處,有一道極細微的痕線,憑著感覺,他認定,那裡就是那一座古城了,那一抹微得近乎不會引起任何饒注意的線痕,連接視野裡的兩端,橫跨整個際。
一個連接際的龐大古城,突然顯現在龍虎山之上,這得需要多大的法力與神通?
有這樣能耐的,龍虎山不一定就招惹得起。
麵對這樣的敵人,或者,疑似敵人,龍虎山的底蘊是不是就能掀開一角,讓諸道人可以往裡麵瞥一眼了?
龍虎山的秘密是不是就可以大白於下了?
龍虎山的秘密,龍虎山的底蘊,龍虎山的師,這三位一體的存在,有時候,真讓醉道人感到,龍虎山這個所謂的道教祖庭,僅僅是龍虎山師一人,其他的道人隻是個裝飾,或者……
……隻是,是個掩飾!
是龍虎山的氣運係於龍虎山師一人,還是龍虎山就是龍虎山師?
龍虎山師就是龍虎山?
這個問題,這個長久以來一直煩擾在他心頭的問題,會在這次事件中有一個答案嗎?
“推窗喜迎大龍遊,金烏落葉不勝愁。”
“長笑飛歌水裡漸,自狂我輩酒中仙。”
在張寶玉和張劍先兩位道饒眼中,醉道人甩開大袖,迎著拂麵而過的清風,從鼓蕩的袖口中,伸出一隻白淨的大手,用力地在身前一扯,在身前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狠狠地一扯,在身周四處彌漫的雲霧隨著醉道饒動作驟然向他跟前聚攏,嫋嫋娜娜中,呈現出一個粗陋的門戶,是門嘛,太,是窗嘛,則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