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很輕微的,張清燭耳邊隱約聽到稍遠處正盤腿打坐在樹樹梢上的張典古道人呢喃一聲,於是趕忙翻身而起,朝他那裡望過去,隻見張典古道人正閉上眼睛,又寶相莊嚴地一動不動了。
嗯?
這個詞兒是什麼語氣的?
張清燭努力回想著,竟沒能體味出來。
張典古道人剛剛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什麼?
看到誰?
是張純傑嗎?
應該就是了吧?
他要上路了嗎?
到古城去了?
這些問題,當然無果,不過張清燭倒是在心裡有一種篤定,覺得事情**不離十了,隨即又任由身體向下傾倒,重重摔下去,整個身體癱軟在地麵上。
見識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人……
邱閒遇、張福德、張福善、張壽鹿、張美玉、魔猿、龍女蒂安娜、張宗昌,還有未曾謀麵的張寶玉……
這些人,都不簡單,不簡單啊……
張清燭就這樣想了一陣子,也沒有更多頭緒,於是就站起身來,憑著感覺,望向際的某個方向,在那裡,隱隱約約中,有一條黑線橫亙在際,那裡應該就是古城樓的所在,那條線是綿延不絕的古城牆。
現在古城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他當然是不得而知,隻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必定是形勢越發地嚴峻。
幸虧是早先一步出來了啊,那就等於是逃出了生啊!
一想到這個,張清燭就忍不住偷著樂,幸好啊,運氣還不算差,同時他也想到了堪稱是最大競爭對手的張純傑所要麵對的狀況,張典古道人張純傑是要進入到古城去,去尋找真正的南門,而不願意進入那扇南門投影在龍虎山地界上方的虛幻大門。
對於這點,張清燭比較認可,既然張純傑有那樣的實力,也是那樣的被看好,那麼為人脾性傲一點,自己的要求高一點,想要挑戰一個高難度,想要贏得個滿堂彩,完全合符邏輯,切合實際情況。
現在的張純傑有一個讓人不爽的地方,也是讓廣大龍虎山道人可能在私下裡嘀嘀咕咕的地方,就是他手中的那宗龍虎山師法器,如果最後贏得了這場對整個龍虎山都至關重要的選拔,那他必定會被龍虎山諸道人所議論,這樣的議論多半不是好的,幾乎等同於詬病了。
張純傑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那就一定要拿出足夠耀眼的成績來堵住所有心懷不滿的饒嘴,不然的話,他當師,也不大安穩。
龍虎山師是龍虎山道饒頭,有著很大的威望,但畢竟龍虎山是個一群崇尚著飄逸逍遙的人一心向道、安靜修行的地方,畢竟龍虎山師不是皇帝,對龍虎山諸道人是有約束力,但強製性卻也談不上多麼強。
這其中的微妙,還是在於諸道人對於龍虎山歸宿感和對龍虎山師的認可。
龍虎山師讓大家服氣,大家必定願意聽從號令,上下一心,同心同德,若是有著諸多爭議,那估計龍虎山上一個個都爭做閒雲野鶴了,無拘無束,遺世獨立。
畢竟,手持龍虎山師法器去跟一群年輕的道人爭搶,實在是個很沒有懸念的事,很難看出道饒水平,也就很難令人信服了。
張純傑要到古城去走一遭,是個偶然,或許也是個必然。
算了,都已經出來了,不去想了,想也沒什麼用。
祝願張純傑一路順利吧!
張清燭收回遠望的目光,看向張典古道人所在的方向,還是老樣子,張典古道人依舊在樹梢上閉目打坐,安然靜謐,沒有要醒轉過來的跡象,估計這樣的狀態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接著目光掃視了一圈身周,發覺還真的沒有太多的發現,就一如剛剛從飛劍上下來時匆匆打量的那樣,一覽無遺,完全沒有什麼特彆的。
張清燭想要再躺一下,可又實在感到有些百無聊賴,不願意呆坐下去了,再一次掃視了一眼張典古道人,覺得張典古道人一時半會沒有睜開眼睛的打算。
於是,張清燭便趁著這個空當去周圍溜達溜達,他當然不認為張典古道人不睜開眼睛,就感知不了他的行動,但是,如果不睜開眼,那也能解讀為另一層的意思,那就是張典古道人無意限製他的行動。
起碼的,就在張典古道人周圍一些地方晃蕩,應該還是不存在危險的,想來張典古道人自認為是照應得了。
既然有了這樣的默契,張清燭倒是放下心去隨處晃蕩,當然,僅限於張典古道人目之所及的地方。
再遠一點,在張典古道人看不見的地方,他也不敢大意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候,古城是極端危險,可此時的龍虎山地界上,也不輕鬆啊。
現在龍虎山上下大宮觀,大大、高高低低的道人全都閉門不出,一副躲避大劫的模樣,就這個光景,也就結丹道人還有幾分信心出來隨意溜達而不被麻煩波及的。
結丹之下的道人,估計是一旦出了宮觀的大們,就身處漩渦之中,身不由己了。
這裡也不安全呀,也是隨處危險……
張清燭一邊側眼打量著樹梢上的張典古道人,一邊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大意,一邊輪動雙腳,向著下邊的山腳下走去……
隨手將旁邊的酒葫蘆提起,掛扣在自己的後背,穩穩當當地背負在身後,碩大的酒葫蘆,從後麵看,幾乎將道士的整個身影遮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