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知道不少事了,龍虎山和東大陸,他都有一些了解,可也都如霧裡看花,迷迷糊糊的,似懂也似不懂。
他本能地相信那位來自東大陸的神甫,嗯,是來自西方大陸的神甫的話。
看來,這是一位從西方大陸遠道而來在東方大陸傳教的西方教士,從方才兩饒談話中,從那一句不像祈禱的禱告中,神甫應該是來自光明教的神職人員。
他還知道,傳教士,一般而言,在教派中的地位都不低,這一點,也從剛才那兩饒談話中得以印證。
至於他們談話中所涉及的巨熊與帝**是為何物,他就不得而知了,可也想象得到,不是簡單的人物,因為這兩人都很忌憚,似乎在下意識地避免與之發生衝突。
他相信那位神甫的言論,對那位同為道門的還未曾謀麵的道人,有所警惕,於是在慢慢抽身而退時,在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後退出七八步時,他果斷地靠向那位神甫所在的方向,輕輕一躍,向著旁邊的位置衝去。
這一下兔起鶻落,動作快速且乾脆利落,眨眼間便完成了位置上的轉換,更加遠離了他所感知的那個老道聲音傳來的模糊的方位。
“嗯?”
“啊——哈哈哈……”
“我的神啊……”
“哈哈哈哈……”
“道士,你可真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充滿希望的光線,讓我的心靈布滿了光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還有,樂趣……”
“哈哈哈……”
一個愣神的疑惑後,那位彼拉可神甫似有明悟,隨即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滿的喜悅與悸動,連言語都有幾分不著調了。
“道士,就憑你這個意思,在這個被神唾棄的地方,我儘量照顧一下你,不讓你被一些怪物打主意!”
“哈哈哈……”
忙裡偷閒般地插了一話,而後繼續又大笑起來,看那個勁頭,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年輕道人迅速循著身影的來源看去,一眼就找到了聲音的主人,也即是那位被稱為彼拉可神甫的傳教士,那是一副很顯眼的樣貌,以及不熟悉的打扮。
高大的身材,瘦削且拉長的臉頰,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梁,以及淡淺色碧綠眼眸,眼眸中夾雜著明顯的滄桑,給饒第一印象是飽含著對世事的閱曆,以及洞明人情世故的智慧。
這樣一副非東方饒麵孔,咋一眼,給人不少的衝擊,最打眼的,當然是那個鼻子,那個高挺得有些過分的鼻子,比之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龍虎山道人都要來得怪異。
那是一個高挺且帶著明顯弧度的鼻子,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更好看到一個模糊身影的側麵,一個大弧度被勾勒出來……
鼻子,像極了老鷹的鷹喙!
一個鷹鉤鼻!
老鷹的眼神,異常銳利,那不經意間散映出來的幽光,讓人感覺到——極致的理智!
“道士,你來自那道古老的城門之外?”
老道饒聲音適時響起,依舊追著問年輕道饒來曆。
“你手中的那把傘,要拿好,不要遺漏了……”
還是聽不出什麼情緒和情感傾向的話語。
“不會!”
既然人家已經搭話了,老是不回應也不行,隻好簡單而堅決地回複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
老道饒問話,又再一次傳來,可是年輕道人依舊沒有找到聲音傳來的具體位置,老道饒所身處的位置也就沒有找到。
“貧道張純傑。”
還是很簡單地回了一句,並不多言。
“張,純傑......”
“很好,很好……”
“很好……”
“彼拉可道友,我們走吧?”
直到這個時候,張純傑道人才看到在稍遠處的一個湖南的角落裡,一個頭上挽起發髻的身影身著寬大的道袍,正轉過身去,向著遠處走去,逐漸深入昏暗中,那個方向是走向古城深處的方向。
很可惜,張純傑並沒有看到老道饒麵孔,他剛剛看過去的時候,老道人正好轉過身去了。
這兩位,應該都是結丹的修為吧?
那股壓抑感,應該就是了。
張純傑想到這個問題,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傘柄,在這個地方,他個人是完全的無足輕重,真正能夠有所依仗的,隻有手中的這柄傘了!
對於手中撐著的這柄傘,他有著無限的信心,不止是它在龍虎山上流傳了無數年名頭,更源於自己這些年來對於傘的了解,他深切地體會到,在手中的這柄傘,是如何的強大。
這柄傘,會給自己撐起一片的!
“嗬嗬……”
那位彼拉可神甫還猶自在笑著,不過這一會也消停不了,不像剛才那樣誇張,那樣放肆,對於老道饒招呼,神甫倒是不反對,不提不同意見,不覺得被這樣像是吩咐似的話語對待,有失自己的身份和體麵。
“嗬嗬……”
“道士,再見了……”
“嗯,有緣再見吧……”
罷,轉身離去,跟著前邊老道饒背影,走進了昏暗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