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急速掠過,從低空中掠過,從黑壓壓一片的獸潮頭頂上飛掠而過,從張清燭的眼前飛速掠過,轉瞬遠去,張清燭目視那個身影還不到十幾個呼吸,就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了。
張清燭從茂密的樹冠中站了起來,眼神閃爍,繼而低頭若有所思,回想著剛才那一瞬的一幕。
那個急速飛馳的身影,似乎有意無意地朝他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隻是,動作不大明顯,也有可能是湊巧,在對周圍環境的戒備中,湊巧看了他那個方位一眼。
對了,這個饒外貌,似乎看不大清楚,幾乎感知不到,被黑色的寬大衣袍給兜裹住了,整個臉龐更是遮蔽住了,隻有一雙眼睛裸露著,有精光一閃而過。
還迎…這個人,這是個人?
如果不是人,那麼,最有可能的,應該是血族吧?
還是食人魔一族?
想到有這個可能,張清燭還沒放鬆的心,頓時就是一寒。
愛麗絲?
這是哪位?
毫無疑問,一個西方人,嗯,西方種族。
張清燭點點頭,覺得還是一頭霧水,有很多不明白的,而未知就是凶險,是最大的恐懼。
咚咚咚……
忽然,張清燭用手死死地抵住胸膛位置,即便是這樣,低頭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胸膛部位的某個位置在劇烈地胎動,那個部位正在一抖一抖地跳動著……
與此同時,從心底的最深處升起一股強烈的渴望,猶如沙漠旅人對水的渴望,是那樣的迫切,那種焦灼可以燃燒掉一切的理智。
本能的趨勢下,張清燭腳下用力一蹬,身子向前飛躍而去,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後,道士隨即猛然驚醒,發覺自己這樣近乎失控般的舉動,不由麵色大變,心生惶恐,在理智的壓製下,硬生生製止住本能的驅動,在跨出一步後,立馬向著身下的一棵大樹橫枝斜斜地滑翔而落,而後穩穩踩住,就此頓足不前。
張清燭剛想對自己的行為展開反思,突然心中有湧動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種被粗獷且寂寥的無法遏製的冷漠自內心升騰而起,不知其始亦不知其終,可是發展迅速,瞬間將他的心頭所有空間填充滿,將其他的情緒給全然排擠掉,不留下分毫,隻有冷漠,隻剩下漠然與冰冷!
視野之所見,景物變換,猶如此時此刻置身於另外一處時空,原本生機勃勃、色彩斑斕的世界,給慢慢地抽離掉所有的顏色,所有鮮活鮮明的色調在一瞬間,幾乎是在一瞬間給蒸發掉了,整個世界隻有兩個色,兩種相對而更顯分明的顏色,黑與白。
與此同時,在視覺發生了巨大變化的同一時間,聽覺上,也出現了一些彆樣的變化,疑似出現了幻聽,耳朵中可以捕捉到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嗓音悲愴,且感情真摯,是一些哭聲,層層疊疊的淒厲的哭嚎,像是有著成千上萬的生靈聚在一起悲鳴痛哭,讓人為之動容,極害怕又不禁被感染上,悲傷瞬間在心頭蔓延……
可是,又很快,遭遇到列手,那空曠的冷漠,那主宰一切的冷漠,很快將那想要急速蔓延的悲傷全部驅趕乾淨,一點不留,不留分毫,隻有冷漠!
張清燭悚然而驚,即刻回神反應過來,理智立馬回歸,在冷漠的唯一情緒支撐下,理智越發占據上風,迅速占據一牽
麵對這樣的情勢,第一時間當然是探明清楚狀況,側著耳朵傾聽,那隱隱約約繚繞在耳旁的淒厲哭嚎聲,卻霎時不再可聞,像是根本不曾存在過,不由得疑惑,可是這一晃神,注意力不集中,在飄忽的瞬間,卻有可以聽見那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淒厲哭聲。
“是招魂曲!”
已經有過一次經曆的張清燭倒是沒有過於慌亂,而且,就現在的狀態,隻剩下冷漠一種情緒,沒有驚慌這種情緒存身的空間。
看到著單調的黑白世界和聽到那淒厲而悲切的慟哭後,張清燭心底又有變化泛起,一股極強烈的殺戮**狂飆而起,迅速浸染全身,遊走四肢百骸,如同他體內的真氣一般模樣,頃刻間,張清燭隻感覺自己的整個軀體,已經燥熱不已,難以忍耐了。
但張清燭還是死死地忍耐住,拚命克製住自己要跳到身下的魔獸群中大殺特殺來滿足自己的殺戮**,右手用力往大樹的樹身按去,死死地按著,五指手指深深沒入樹身中,同時拚命地緊握著,想要抓到什麼可以借力的東西,一次來禁錮住那已經越發躁動的本能。
並不是他憐惜那些魔獸的生命,並不是他不敢大開殺戒,隻是,感覺到危險,因為,除了體內的這個殺戮的躁動外,他還能夠感知到另外一股讓他恐懼的衝動,是一種預感,預感到即將會迎來世間最大的恐怖……
他的那股衝動,是想要拔腿就跑!
但理智告訴他,應該來不及了,近乎是直覺一樣的理智!
地獄可能會在即刻間降臨人間!
正當張清燭道士在且驚懼且瘋狂的僵持中,而他的底下的那些魔獸,卻一點都不沒有類似的表現,幾乎是同一時間,幾乎都越發亢奮了,出現了狂躁,向著簇視野的儘頭發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