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魔鏡的聲音多出幾分歡快,對於道士的心理有幾分洞悉。
“你也認為是不可能是吧?”
“確實是難以置信!”
“這可能就是神跡吧?”
“她信奉的神明要顯靈了!”
“她是西大陸最強大的兩個教派之一的光明教。”
“這個女孩,雖然年歲不大,但是有這樣的實力,在光明教中應該是一個大人物,處於一個很有高度的位置。”
張清燭下意識地點零頭,原來是一個同行啊,一個教徒,西方的教徒,不過人家明顯混得比自己好了,一個大人物。
不過,他這一把要是玩大了,搞不好,還能高一個身位。
這女孩,總不可能是教皇吧?
不過,要是這女孩是光明教的教皇,那就是相當於龍虎山的師了,那一個跟龍虎山師相當水準的人一對一將一個有著人間界頂峰的力量擊敗,繼而徹底擊殺,從道理上,倒是讓人不意外。
“太陽教和光明教?”
還是感到好奇,於是多問了一句。
“嗯,西大陸最強大的兩個教派,是唯一兩個可以誕生出教皇的教派。”
“跟你們龍虎山一樣吧,你們龍虎山曾經在東大陸是第一大教,那麼光明教就是類似的地位,雖然還有個太陽教與之抗衡,但是西大陸是個神權鼎盛的世界,某些方麵,龍虎山可能還不如光明教。”
對於這個評價,張清燭倒是沒有不適,還挺認同,有些方麵,確實是個環境的問題,非人力可以決定的。
“轟……”
身邊刮起的風越發地沉重,雖然緩慢,卻有泰山壓頂的壓抑,在這近乎窒息的沉悶中,耳邊出來了一聲悶響,還是那樣,聲音不怎麼大,卻能夠震撼心靈。
張清燭忍不住抬頭向著頂上飛快掃了一眼,在低頭收回目光的時候,順勢向半空中的光明教教徒那個位置看了一眼,然後深深地低下頭,將頭顱埋在胸腹中,竭力抵消著這一眼望過去承受到的極淩厲的氣機。
在這又是匆匆一瞥的掃視中,頭頂上大漩渦中心的那一扇大門,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是敞開了,更恐怖的是,還能依稀看得見有一團巨大的陰影在瘋狂晃動,看那個身影,像是一個人體輪廓,但是,有一個醒目的差彆,背後有一對巨大的翅膀的陰影,是蝙蝠那樣的膜翼。
“要出事了……”
“要出世了!”
張清燭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個什麼心態,緊張中有期待,在這巨大沉悶壓抑的平靜中,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命運,不在自己手中掌控的命運。
“要出世了,可惜,隻是一個邪魔,在這樣的時代,連魔也要受到像神那樣的壓製了麼……”
魔鏡當然是不見驚慌的,因為它就隻剩下一個意識體了,依附在一副眼睛上,隻要它自己不表露自己的存在,那應該是不大可能被外人察覺出來的,看它這個態度,應該是它也持這個判斷,不論這裡的事態最終是個怎麼樣的發展,它都能安然無恙。
“轟……”
又還是一陣低沉的悶響,聲音總是不大,卻總是讓人能夠清晰地聽聞,也總是讓人心驚,張清燭沒有抬頭去察看,因為很容易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扇門又打開了一點吧?
再有一陣子,應該就是一個永生難忘的時刻了。
他會不會在那個更高層次生命體出現的瞬間,就被其無意所散發出來的威勢給蒸發掉?
張清燭即便是在這個生死時刻對於這種有著極強大力量的存在,都不想將之稱之為“魔”,因為那樣是一種怯懦,魔與神一樣,都是一種蔑視自身的稱呼,隻是所謂“神”這個稱呼,多了一種溫情脈脈的包裝,而對立麵的魔,則有一個相反的包裝,但本質上,都是對一個遠超己身力量的存在的崇拜。
他不喜歡這樣,本能地不喜歡這樣,在這個已經越來越熟悉的世界,他也逐漸在不知不覺中融入其中,有些時候甚至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跟這個世界交融得如此之深了,縱然也能夠始終感應到那一層薄薄的隔膜福
他還想刻意地作一些分彆,跟這個世界區分開來,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神與魔,其實也就是主要指龍虎山的道人,龍虎山道人雖然不信仰神,但卻還是膜拜神的,而他就想在這個地方做出一些分彆,以顯示自己的獨特,卻又不顯得過分刻意——他連神都不拜!
神與魔,在他看來,被定位在了一個超越人類桎梏的生命體上!
也就這樣了!
堅決不拜!
“轟……”
又是一聲低沉的悶響,很像是大門被輕輕撞擊的聲音,更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壓低嗓子咆哮怒吼的聲音,或者,兩者的混合,兩者都迎…
張清燭並不想抬頭去望一眼,那個結果是很容易想到的,但他對於光明教姑娘的應對很感興趣,也想親眼看到她的對策——看看她有著什麼樣的準備,以致是這樣的有恃無恐!
隻見屹立在馬背上懸停在半空中的女孩,有著火紅色頭發、有著火紅色眼眸的女孩,依舊熟視無睹,隻是保持著那個維持了很久很久的姿勢,昂首挺胸直視著大漩渦中心的那一道淡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