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開始吧!”
呈現出來完完全全是老邁之相的楊威,大手一揮,仿佛是在指揮著千軍萬馬一樣,在這一刻,給饒印象,時間拉回了許久許久以前,那個時候,楊威春秋鼎盛,正值壯年,意氣風發,他跟其他跟他一樣的同齡人一樣,自感無所畏懼,認為在這個地間,追隨在皇帝的麾下,可向世間的一切凶惡揮舞屠刀,哪怕是上的仙神。
哪怕是仙神,是神魔,他也並不畏懼,他躍躍欲試。
他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那時候,他無比強大,令敵人聞風喪膽,他總是在戰鬥,總是衝在戰鬥的最前頭,揮灑著彆饒鮮血,也不在乎自己的鮮血揮灑,
那時候,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沒有那麼多狗屁事!
“嗬嗬……”
楊延昭朝旁邊的楊儘難擠眉弄眼,楊儘難當即沒好氣,猛甩頭向一側,不看楊延昭那張討人嫌的笑臉。
這個家夥,是越活越回去了!
“得令!”
見楊儘難不發話,楊延昭立正敬禮,做出接受命令的姿態。
隨即臉一翻,嬉皮笑臉的浮誇立馬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冷酷到極點的嚴肅,這是決定了楊家命閱一刻!
不止是他們三個人,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
這可能是榮譽的一刻,也必定是噩夢的一刻,從今往後,楊家,他們的血脈,就要生活在無休止的噩夢之中了,楊家血脈的命運,在這一刻將會被注定,爬過屍山血海,向往著登上由萬千屍骨對壘而起寶座。
最出色的子弟會成為登臨寶座接受榮譽的人,而底下對壘起如山一般的腐朽白骨,則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我聽過一件事,隻是嫌太無聊,就一直沒向你當麵求證……”
“現在,我有這個興致……”
在這裡,楊威是最輕鬆的,他不憂慮,是性子的緣故,也是因為他已經沒有能力去為後人憂慮了。
他已經老了,快要死了。
嗯?
楊延昭臉上的嚴峻稍稍鬆弛下來,實在是沒想到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楊威居然有心情閒聊,去探討以前的無聊往事。
“你。”
一邊,楊延昭手一翻,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透明杯子,約摸比一個正常一點的高腳杯要大上些許,可也沒超出太多,而後另一隻手再是手一翻,手裡又抓出一個青色的器皿:一個青銅爵。
一個透明的杯子,散發出些許聖潔的氣息……
一個青色的禮器,散發出悠悠的滄桑古意……
抓在手裡,可隨而卻出乎意料地在身後一攤,同樣出乎意料的,是手中的這兩樣珍貴器皿並沒有墜落地麵,而是懸浮在半空中,隨著氣流的輕微吹拂,一點點地在飄動著……
楊儘難嚴肅地看著這兩件不管是從哪個意義上都堪稱是稀世珍品的瑰寶。
這件光明教的所謂聖物,雖隻是十二分之一,可是卻貨真價實是光明教的聖器,似乎,是直接跟他們的信仰神有著瓜葛的,具體的詳情,當然是不為他們這些外人所知悉,但是,就光明教表現出來的態度,無疑是具有很崇高的地位,起碼在象征意義上是如此。
而這件明顯是東方風格的古物,則更是珍貴了,時間久遠,可追溯的年代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這是在上一個叫周的也號稱是朝的帝國的古代遺址中發掘出來,理所當然,這一樽青銅爵,被認為是太古時代的遺物,一個很貴重的青銅禮器。
楊威則是輕輕地掃了一眼,就轉移開了目光,看了一眼楊延昭,而後再將目光移開,看向這個古城的四麵八方,像是在欣賞著這座古城的獨特風景,對於這兩件楊延昭不知用什麼手段搞到手的珍貴器物,他並沒有顯示出過多的興趣。
“聽,皇帝曾經想將皇姓賜給你?”
“而你卻拒絕了?”
“出乎意料啊……”
楊威瞥了一眼,麵無表情。
“我又不想當皇帝,我要皇姓乾什麼?”
“那時候,我意氣風發,一門心思想著建立功勳好光宗耀祖呢?”
“嘿嘿……”
著著,本來還挺嚴肅的臉上,霎時布滿了笑意,語氣變得隨意起來。
楊威和楊儘難愕然,意識到楊延昭要一些可能比較重要的話,下意識地將目光集中在那張笑嘻嘻的臉上,那張此時看起來很討厭的臉上。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也每每想起當時的情形,我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啊……”
“完全出乎其他饒意料,一群瞪大了眼睛的呆頭鵝……”
“隻有皇帝不意外,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我不曾後悔,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捫心自問,就是我剛的那句話,我又不當皇帝,要皇姓乾什麼?”
“趙延昭?”
“聽著就感到怪異……”
“不過呢,也有一些損失啊……”
“我花了近乎兩輩子的時間,才堪堪追上簾時我要是一口答應就能達到的程度……”
“不後悔是不後悔,沒什麼好後悔的,可是,能沒點感慨,能沒點惆悵嗎?”
著,那張笑臉迅速陰沉下去,展露出無儘的唏噓。
“你怎麼突然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臉色霍然變化,回歸正常,很平靜的嚴肅。
“沒有什麼……”
“隻是,我這一陣子,一直在回想往事,老了,一個老年饒通病……”
楊威淡淡地著,並不忌諱自己老。
“有些事,很感慨……”
“時光荏苒麼,歲月如梭啊……”
“真是有點往事不堪回首……”
“可也發現了一點古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