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八卦圖速度開始變慢,張清燭心下一喜這個跡象表明,這一回,很有可能可以定卦了。
定卦了,就可以測算了。
“上水下山,水山蹇。”
頭頂的八卦圖終於是定住,不動了,張清燭時刻盯著,此時看到這一幕,不由精神一震,嘴裡不自覺地發出呢喃,將這個卦象給讀了出來。
雖然,他並不懂算卦,但也知道這個卦象,不是個很好的卦,單單從象的表麵論個大概,上卦位是水,水的本性是往低處流,而低處,就是下方的艮卦,艮為山,為止,
山路本就難行,故而為止,還要上突降大雨,大水圍繞而淹沒,路更難校
行路難,難如上青。
完蛋,趕緊跑!
幾乎是幾息之間,張清燭的預感就很不好了,心頭彌漫著失敗主義的消極情緒,更加讓人惴惴不安的是,跟這時候這個場麵的理智判斷是十分吻合的,這一下,感性與理性的統一,不支持他繼續在這個可能很危險的地方逗留了。
看熱鬨而已,可彆將自己的命給丟掉了……
眨巴了下眼睛,目光往下移,看向那龜甲紛亂的光影畫麵,很可惜,依舊變幻迅速,難以解析其中深藏的玄奧意蘊,可是,就畫麵表現出來的一些直觀因素來看,也是有一些收獲的。
一個龍的形象以較為簡約而質樸的畫風表現出來,像是宗教壁畫風格興盛之前的風尚,在寥寥幾筆的線條中,以極大的衝擊力展現出了那種蒙昧野性的震撼。
不過,缺點也很明顯,就是難以解讀,心底是有莫名的震撼,可是就是難以表達更清晰的信息,這種風格,可能更適合傳達某些高度靈性的啟悟,單單是向更多的人來表述一個故事的話,想要更多地更豐富地展現大量的信息,明顯是不適夷。
故而,就越來越少見了。
但是那種力量感,和蘊含其中的靈性給饒震撼,是其他的風格難以比擬的。
承載著龍的畫麵迅速幻滅,接著是一道閃電的象征,一個直觀作為象征,貫穿整個畫麵的人字形白亮光線,一入眼就令人禁不住閉上眼睛,不經意間精神被震懾,出現了恍惚。
張清燭霍然再睜開雙目,眸子裡精光爆射,雷和電,對龍虎山道人自然談不上是一個敵人,哪怕是敵人施展出來的手段,於龍虎山道人而言,依舊會感到親切,龍虎山上的道人都堅信,雷電不會傷害己身。
這自然是一種不理智,可也是一個極度堅定的信念,這樣的信念如此堅定,往往讓事情並不像理智所估量的那樣令人難堪。
張清燭打量著烏龜,確認了它現在這個狀態一時半會應該都不會醒轉過來,隻能是在一邊乾等著,同時再將目光鎖定在板甲上倏忽間流逝的畫麵上。
一柄劍,霍然出現在龜甲的正中央,四周空無一物,仿佛一直以來畫麵迅速的變換為之一頓,這樣的畫麵,硬生生維持了幾十秒之久,在這個空當裡,張清燭目光牢牢鎖定那柄劍,細細感受其中散發出來的氣息,隔著一塊龜甲,也是隔著遙遠的空間距離,感受著那柄劍的氣息。
“確實是重陽劍。”
張清燭感受到了其中的熟悉氣息,再加上先前張家鯉道饒感應來佐證,他知道,那一抹熟悉的氣息,應該就是重陽劍了。
那種浩大的毀滅氣息,也是至剛至陽的氣息,即便是從一塊龜甲被映射出來,依舊可以令人感到從靈魂深處湧動出來的戰栗。
跟之前感受到的陽剛之氣不同,這一個場景下的重陽劍,爆發出了他之前不曾感受到的浩瀚與淩厲。
唯有那無時不在的陽剛氣息跟之前的感受相似。
“張典古道人也在嗎,是打起來了嗎?”
“還是隻有寶劍在場中飛縱?”
一個劍仙,給饒印象自然是千裡之外取人首級。
“似乎,是一個混戰啊?”
從之前快速變幻的畫麵中,可以隱約感受到一點,這些象征符號,彼此是互相碰撞的,沒有一個很明顯的規律,由此似乎可以推導出:場麵中的各方,目標可能並不一致,有可能是在混戰。
令張清燭很在意的,是烏龜之前過的,它隱約感受到有人在遠處觀望,在注視著,他想從龜甲上迅速變換的畫麵中找到一點痕跡,一點蛛絲馬跡,找出那個在遠處觀望的意圖未明的目光,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是道饒話,那自然是讓人安心不少,如果不是道人,不管是不是另外的妖怪,或者是山外的其他強勢種族,都讓人有一種被人盯上的焦慮。
但是,事與願違,在快速閃滅的畫麵變換中,實在是很難有效地解讀出什麼關鍵的信息,而且,占卜這個東西,肯定不是直接就看個畫麵這麼簡單的,真正精髓,是對浮現出來的各項要素進行必要的取舍,以及某種深入的推導。
至於所謂的推導,當然不是以平常的思維,以一般理性為根據的推導,但是,也不是就沒有邏輯,隻是這個邏輯,是以玄學為根據的,用玄學的思維,進行深入的挖掘,觸及被深埋在紛紜而變幻的表象下的本質。
隻是呢,所謂的玄學思維,玄學的邏輯,那可就是因人而異了,極看個人,極看重個人獨特的靈性,不同的人,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就是同一樣的表象,就是同一樣的因素,作的取舍也是極可能不一樣,至於所謂的玄學邏輯推導的過程,就更加不一樣了。
結果,也就極有可能會不一樣,從根本上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