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當真是讓一旁躲在陰暗處的道士,身體連同心臟都劇烈地抖了幾下。
我靠!
什麼仇,什麼怨啊!
至於玩得這麼狠嗎?
怪不得自己師父都不怎麼提占卜的事,估計絕大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張扶風道人不再碰占卜那一攤子事,於是,他師父可能是處於謹慎低調,也可能是心有內疚,從此就不怎麼碰了,起碼是神神秘秘的,不搞大搖大擺。
“卡特琳娜,你們精靈一族對我們龍虎山還真是了解啊……”
語氣中有一點淡淡的諷刺,張清燭暗道,張扶風真饒嘴角微微勾起,連笑容都多了幾分輕蔑意味。
“哼……”
“基於同樣的緣故,你們龍虎山對我們森林精靈,也一樣不陌生。”
張清燭很容易聽出來,對方的火氣和暗藏的怨怒一樣不少,諷刺意味自然是更盛,而且,都挺不掩飾的。
原來是森林精靈啊……
怪不得,離這麼遠,森林精靈都生善於使用弓箭,這一點,起碼眼力是很好的。
一知道對方的根腳是森林精靈,張清燭自然對這雙方的諷刺和火氣,有了一點猜測:應該就是拜月教花仙子張廣微那一家子的緣故了。
“如果,有人在風上麵,超過了你,你會不會再也不敢觸碰風了?”
“哈哈哈……”
很肆意的笑聲從遠處看不到什麼的樹林陰影中傳來。
“哦,卡特琳娜,就憑你?”
“啊……”
“貧道好像剛剛認識你一樣……”
“你竟然有自信在風上麵超過我?”
話音剛落,一隻碧綠色澤的箭矢以雷霆萬鈞之勢破開空氣發出風笛呼嘯的尖叫射向張扶風道人。
“張扶風,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今就打一場吧。”
很乾脆的邀戰。
“回去。”
張扶風對著身邊的張一諾吩咐,口氣堅決,不容拒絕。
那一隻箭雖然聲勢很嚇人,可是在張扶風稍微轉過身對張一諾話的當口,在射到身前,眼看著就要觸及到身體的時候,卻猛地一偏,從張扶風道饒臉龐擦肩而過,射中了身後的大樹。
大樹被強勁的衝勢震撼,仿佛是遭受了狂風一般,劇烈地抖動了好一陣,而後漸漸歸於平息。
單一看,好像就那樣……
可是,樹木不是人體,還是不好比較……
張清燭見這來勢洶洶的一箭是這麼個結局,也沒敢過於看。
畢竟,對方也是個結丹真人對等的對手呢……
還輪不到自己去鄙視……
“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不要浪費貧道時間。”
而後又轉過身去,麵向吸血鬼和老魔女,口吻和態度也沒多少變化,依舊帶著點吩咐的意味。
“你還真是狂妄!”
“你比張劍先都狂妄!”
“你比張文龍都狂妄!”
這無疑是激怒了對麵,也讓張清燭口呆目瞪。
“當然比不上,張劍先的狂妄,抱非道饒狂妄,是向著龍島的眾龍去的,貧道卻隻能在這裡跟你們這些臭魚爛嚇費口舌,怎麼能相提並論?”
張扶風搖頭,這聽起來完全是傷口撒鹽的話,他得是一本正經,臉上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笑意和輕浮來。
好像,很認真啊?
“這裡是我族王者的沉眠之地,你們不要在這裡驚擾!”
有人不同意打,沙利文踏前一步,擋在了即將要開戰的雙方的中間。
“哼……”
張扶風冷哼一聲緩緩推開一掌,一股爆發出來的狂風在他身前激蕩,旁邊的張一諾道人立馬受到狂風的裹挾,身不由己地向著前後倒飛出去,在一段距離後,堪堪穩定住身形,而後拂動自己的袍袖,向著遠處的某一個點頭也不回地快速飛去,像一顆激蕩起氣流痕跡的炮彈,射向了遠方。
張清燭呆呆地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中頓時感到後悔,哀歎自己真是作繭自縛,現在是要打起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張扶風道人見自己沒冒出來,乾脆也就當沒看見自己?
不會是真的沒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吧?
自己是要成為那條倒黴而無辜的池魚啊?
心裡亂糟糟地想著,可亂歸亂,可,沒有失去該有的理智,沒有貿然行事,依舊潛伏在在暗中,一動不動,這個時候要是跑出來,快要動手的張扶風,估計都會裝作沒看到自己身上的這件道袍。
蕩起的狂風往張一諾身上湧去,是托著她輕輕向後拋飛,而向著對麵沙利文衝去的,霎時漫大作,帶著強大的氣勢和壓力,掀起翻飛的砂石向著前邊同樣穿著黑色夜禮服麵容蒼白的沙利文當頭壓下,翻飛是一座山在頭頂崩潰,傾瀉下無儘的飛沙走石。
在那如山傾倒的氣勢中,在那升騰而起的灰灰蒙蒙的塵土飛揚中,隱約兩道黑色的陰影閃電般衝起,而後霍然張開,由兩道黑色的閃電的影子變籠罩一大片的濃鬱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