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怎麼樣,對於這個被成是詭異的佛像,張清燭的第一印象談不上是多壞,還挺好,要不是那一聲詭異的佛號,他肯定不會太審視這佛像,不過,即便有那一聲符佛號的出現,他也並不就懷有惡意,反正,詭異也不會是衝著自己去的,除了那一聲佛號之外,他不會跟這個佛像有其他的交集。
要是出事了,被嚇住了,那也是麵前的這兩個人。
所以,他能放寬心。
禦手洗搖搖頭,顯然是沒能有所發現,隨即將手中攥緊的佛像放進口袋,而後抬手一搖,算是給前邊還精神萎頓的神樂鹿鳴打過招呼了,示意他出去禪房。
而此時,張清燭才朝著禪房的大門仔細看了一眼,定睛一看,居然是白茫茫的,像是一片刺目的光,又像是有白霧籠罩在大門口處。
嗯?
張清燭當即生出疑慮,這一層光,是不是隻有自己才能看到?
就是為了防範自己出去的?
深深的懷疑,不敢肯定,可是基本認定了,不能出去,不敢涉險,本來他還打算,要是可能,他還打算隔著出去看一看,也不走得遠,就到外邊看一看,看是不是跟李大明的地方有相似之處,找出點共同之處。
可沒想到,有這一道枷鎖,還真是嚴實緊密。
這是可望而不可即啊,不是一個穩當的通道!
裡麵應當是有著大的凶險的。
對於有辦法可以幾乎無損韶規避掉趙方的詛咒,他本能地不敢相信,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不會去冒險嘗試!
張清燭就站在那道房門麵前,靜靜地看著他們走出去,神樂鹿鳴確實是有些疲憊,腳步看起來有些輕浮,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禦手洗的後邊,腦袋一點一點的,顯得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張清燭就這樣踩著房門的那條線靜靜地看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並沒有突然搞個惡作劇的心思,不會突然之間搞出點嚇死饒動靜,不去驚擾正走出去的倆人。
“砰!”
忽然,如當頭一棒,隨即心頭劇震,腦袋裡轟鳴一片。
是吸血鬼古堡裡麵的聲響!
張清燭當即被狠狠捶打了一榔頭一樣,幾乎穩不住身形,搖搖晃晃,幾次似要栽倒在地,渾身顫抖,也全身發軟,很難著力,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個動靜的來源。
不好!
張清燭的心往下沉了一下,他發現身上的金光是要淡薄了不少,看樣子像是要一件輕紗要被撕裂了一樣。
同時,他還聽到了禦手洗行走的步伐,節奏有些變化,似乎是在放慢,她在感受著什麼……
她能感受到?
不好!
這個念頭剛一發現,心頭的預感立馬不妙,腳步踉蹌之下向著旁邊撲去。
“吼!”
一聲巨大的咆哮,夾帶著狂風浩蕩,急速撲過來!
已經到達門口正要穿過那一道白茫茫的光的禦手洗丁丁,忽地猛然回頭,張開大口露出了兩隻尖銳的獠牙,整個口的唇線大大地擴張,咧到了耳根處,跟之前的形象大相徑庭,成了血盆大口,此時正作獅子咆哮狀,一個頭顱前傾,深深探出一截,張開的口像是往外正哈氣一樣。
一道無形卻完全可以感受到的聲波在彌漫,既是極速的表現,卻很詭異地有著慢吞吞的感官表現,像夜光下的平靜湖麵泛起的水波,慢慢地向著周圍蕩去……
首當其衝的神樂鹿鳴,完全沒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也完全沒反應過來,當他意識到前邊有大動作時,依然是來不及反應了,當即那仿佛是老虎呼嘯的巨大聲波給籠罩住了。
“這是,惡魔咆哮?”
他腦海裡充滿著質疑,可是在這個念頭之後,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那是完全的寧靜,無邊無際的黑暗,是永恒不變的寧靜。
他眼皮子沉重,不知不覺也自自然然地閉上了眼睛,沉溺在這美好的寧靜中,向著永恒的歸宿沉淪下去。
就在他徹底看不到一絲光亮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響起,痛感沿著脊背通過向腦袋,充斥著整個腦海,思緒霎時被激活。
他感到劇烈的疼痛,在一睜眼,映射如眼簾的,是一張猙獰的麵孔,張開血盆大口。兩隻尖銳的長獠牙凸現在嘴巴之外,壓著嘴巴的下唇,一些晶瑩卻黏稠的唾液正沿著兩根獠牙滑落,化作液珠滴落,沒幾下的功夫,地麵一片水漬,伴隨著茲茲的響音,同時有硫磺味充斥鼻端。
他立馬醒悟:那是具有高度腐蝕性的液體。
或者,體液!
“丁香,這是惡魔化了?”
“不會出事吧?”
想到這裡,他再也支撐不住了,又暈死過去了,還好,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除了看不到光線的黑,他沒有感受到那種永恒的寧靜。
他知道,他不用死了,他撿回了一條命。
禦手洗丁丁看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神樂鹿鳴,也知道他已經沒有大礙,隻是有些虛弱,很平常的昏了過去而已。
禦手洗隨之抬眼,看了一眼前方,視線的聚焦完全不在前邊的密室之內,仿佛目光穿透了眼前建築所有有形的障礙,看向了外邊,卻又不隻限於此,而至遠方的高,在那遙遠的際,或許,是穿透了這個世界的儘頭,而觸碰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