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既然我可以當了道士,又當陰陽師,你也可以啊……”
仿佛是腦袋被敲了一下,有點暈乎乎的,腦海裡,像是有一道閃電劈下,刹那間照亮了黑暗籠罩的未知區域,可是由於隻是一閃而逝,他隻能有一個印象,真切的影跡看不大清。
“我不當道士了,改去當一個陰陽師?”
“為什麼?”
“我圖什麼啊?”
還是有些迷茫,可他此時能有一個比較理智的想法,隻有這個,其他的念頭,迷迷糊糊的,沒有理智,隻是一個個頭緒,散亂的頭緒。
可他也覺得,對方的意思,應該不是自己此時嘴上說出來的那個意思。
“嗬嗬……”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龍虎山必然是要回來的……”
“我在這裡看到你,就是一個明證,儘管有著曲折,可終究是要回來的……”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張清燭在對麵,跟著點了下頭,這樣的判斷,當然不可能有錯,龍虎山是不可能永遠待在那一片荒蠻的土地上的,這一點,任何一名龍虎山道人都很確定,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隻是對於他們現在來說,抽象的回歸沒有多大的意義,單就他本人來說,要是三百年之後,龍虎山才能回歸東大陸……
那對於他來說,有什麼現實意義?
完全沒有意義啊!
還是那句話,龍虎山對於張清燭來說,歸屬感有一點,歸宿感不強,對於幾百年後龍虎山可以回歸東大陸了,他不會有那種後世龍虎山道人終於可以回歸的欣慰感覺,他隻有痛苦!
“但是,怕是有一些困擾……”
“不說道教的其他宗派對你們龍虎山的熟悉,就是桃井家出身的陰陽師,都可以憑著對氣息的感應,識彆你們的身份……”
“當然,桃井家是有些特彆……”
“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將這個小秘密一並告訴你,為什麼桃井家對龍虎山有這樣的敏感……”
“再說回來吧……”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舒了口氣,張清燭還是沒有說話,靜靜等待對方說下去。
“你可以當個陰陽師,偽裝成陰陽師,來掩蓋你道人的身份,自然不會有聯想到你是龍虎山的道人。”
“你看怎麼樣?”
張清燭繼續沉默,好一會,才點著頭,說道:
“有點意思。”
這個實在是不容否認了,按照常理,對於一個龍虎山道人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現在表現平淡,對方可能會懷疑他是不是龍虎山出身了吧?
儘管,這個懷疑,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有害的地方。
“嗬嗬,是很有意思。”
對方笑了兩下糾正,感覺是挺有信心。
“可是,我不會脫離道教。”
“對於我們龍虎山嫡係來說,是不可能脫離道教的,像這種先脫離再重新加入的靈活性,不存在。”
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了,龍虎山估計是很不爽這種觀念的,但確實是沒有什麼硬性的限製,隻是一個觀念問題而已,不過呢,觀念也很了不得,一旦脫離了,龍虎山應該是不可能再接納了。
“嗯?”
“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果然,對方不了解龍虎山,他還特彆強調了是龍虎山的嫡係,那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嗯,也無妨。”
“我就沒打算讓你脫離道教。”
“我的本意,就是讓你用陰陽師的身份來掩蓋道教的身份。”
口氣的凝重一下子融化,透出了一股輕鬆活潑。
“嗯?”
這下輪到小道士疑惑了。
“沒關係?”
“我不脫離道教的話,怎麼能修煉陰陽師的術法?”
這是問題的最關鍵所在。
跟武學不一樣,十分不一樣的地方,是道士和陰陽師,都是一個宗教信仰的信徒。
他們的術法,很大程度是依賴他們所信仰的神來作為橋梁來施展的,包括最為寬鬆的道教,而西方的宗教,就更是如此了。
道教對於神的存在,有些淡化,而龍虎山就更是刻意的淡化,連供奉的主神也隻有兩尊,連最為崇高的道祖老子都沒有,除了自家的祖宗之外,另一尊主神像,還是一個姓張的。
這固然是可以說明龍虎山的狹隘性,也可以說明龍虎山對於神明的態度,是很疏離的,並不很重。
大但是,即便是這樣,龍虎山也還是牽連著神,不是直接的神力與信仰的灌輸,而是關於世界觀的問題,這是更深沉的層麵的東西,無形卻無處不在。
龍虎山需要道教的神係來構建道教式樣的世界觀,以這個世界觀來觀察世界,以此來溝通宇宙大自然來施展術法。
這是他師父囫圇吞棗地說了一大通的抽象理論,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猛然醒悟其中的意義,原來真的不是無關要緊的。
很重要!
如果,他不改信的話,他怎麼修煉陰陽師的術法?
“可以的。”
“道教是可以的。”
“你們龍虎山作為道教的祖庭,那就更可以了……”
“而你們龍虎山修習桃井家的陰陽術,就更是可以了!”